叶瑾涵看着王小可，虚心求教的样子，耐心的道：
“史老大是饮酒过量后，引发的心脑血管疾病。
大酒伤身，他这病，是日积月累形成的。
人身体里面的血管，是有弹性的。
经常饮大酒，身体内的血管，便会逐渐硬化。
刚刚施针，只适用于，性命垂危的紧急情况，治标不治本。
而给他开的药，也只能起到调理的作用。
关键，还要看他自己。
而这，只是其一。
前段时间，他还染上了瘟病，发展成了重症。
虽然最后治好了，却也留下了病根。
若是切脉仔细，应该能够察觉到，他的双肺功能，已经被严重削弱了。
这种损伤，是不可逆的。”
王小可简直是，越听越迷糊了。
心脑，还好理解。
但是，“师父，什么是血管呢？”
叶瑾涵一愣。
眼角余光发现，柜台后面的俩人，也停下了手中的活儿。
全神贯注地，在等着她往下讲。
于是叶瑾涵干脆，花了两炷香的时间。
将人体的构造的相关知识，言简意赅的，梳理了一遍。
等她讲完之后。
柜台后面的张顺，两眼放光，一副还没有听够的样子。
而钱富此时，望着叶瑾涵，只剩下满脸的佩服。
“小可，你怎么了？”
叶瑾涵注意到，坐在斜对面的王小可，突然低下了头。
听到师父的关心。
他用左手，轻轻托着右手手腕。
将那只，看似完好无缺的右手，放到了桌上。
努力挤出一个微笑，道：
“师父，我的右手，如今不如从前灵活，还时常有些麻木。
是不是因为，有很多细微的血管，连不上的缘故？”
叶瑾涵的心，突然抽疼了一下。
她的手术很及时，术后恢复的也很好。
正常生活是没有问题，若是想再做一些，更细微的事情。
断然是没法，跟天生的手相比的。
当张顺，给史老大双手诊脉时。
王小可眼中，羡慕与渴望的光芒，是那么的刺眼。
钱富不明所以，问道：
“王小可，你的右手怎么了？
我看着和左手，没什么不一样呀！”
说完，从个柜台后面走过来。
拿起王小可，放在茶桌上的右手，翻来覆去，上看下看。
王小可的身体，微微抗拒。
虽然现在看起来，跟正常的时候，没有什么差别。
但他从不用右手干重活，总怕它再断掉。
王小哥表情不太自在的道：
“钱大夫，我的这个右手，曾被贼人，齐手腕砍断过。”
“什么？”
钱富被吓得松开了手，赶紧后退一步。
而王小可也赶紧把右手，收回了怀里。
“这，这，这还真看不出来，呵呵。
你，你不是逗我吧？
这手若是，齐手腕断掉了，还能接上？”
这时的王小可，表情变得无比自豪，他笑着道：
“能，是我师父帮我接上的。”
钱富眼神微闪，然后故作玩笑的，探过手去，摸了摸王小可的额头。
“来，让我看看，是不是发烧了。
怎么说起胡话来了呢。
咦，也没发烧呀。”
钱富笑嘻嘻的道。
这人的手，若真是断了，怎么可能还会接得上。
这不荒谬吗？
这叶神医再神，她也只是个凡人，又不是神仙。
王小可生怕他不信，又道：
“真的，清河县的百姓，基本上都知道。”
此时钱富，再看叶瑾涵的眼神，已经变得十分微妙了。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小声道：
“我还是不信。
你这手若真是断过，怎么会连个疤都没有？”
就是，有伤口的地方，至少会留个疤吧。
叶瑾涵默不作声，只顾着笑眯眯的享受自己的茶。
相对于保宁府，这个大地方来说，清河县着实太小。
所以她在清河县的名声再大，也并未曾在保宁府，掀起过风浪。
当然，这个时代交通不便，通信不便，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只听王小可接着，神气的道：
“我师父连断手，都可以接上，区区小伤疤，又能奈她何。”
说完，似乎觉得，不太有说服力。
于是附到钱富耳边，小声的道：
“从前林捕头脸上，也有一道大刀疤。
如今，一点也看不出来了，你猜猜，是怎么回事？”
“难道，也是叶大夫治好的？”
“嗯，正是。”
钱富忍不住，望了望柜台后面的张顺。
他打第一眼见张顺，便觉得他靠谱。
想来，他定是不会诓人的。
谁知，张顺迎着他询问的眼神，微微点了点头。
“好吧，我需要静静。”
说完，钱富木木愣愣的起身，朝着医馆门口走去。
穿过门口的大街，走到了对正对面。
然后，找了一个廊下台阶，坐着。
就这样看着，对面小小的一间医馆，看了一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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