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
叩叩！
“进来。”
赵建设抬头，发现走进来的是顾旷星。
他惊讶，“小顾，你怎么来我这里了？”
他管的是研究科，可不是保卫科。
顾旷星敬礼后道：“赵科长，我想申请将档案转至研究科。”
赵建设猛地站起身，一阵惊喜，“小顾，你说的是真的吗？”
“不敢和科长开玩笑。”
赵建设惊喜得在办公室走来走去，“你在入伍之前，就是中科院这方面的少年天才。当时知道你弃文从武，不少人都惋惜。
虽然你后来在军队里也极其优秀，我偶尔也还是觉得可惜，你这样的头脑，就应该为科研事业发光发热。”
说到这里，赵建设还是觉得奇怪，“两年前你毅然决然来帽儿山这里，你腿又伤了，我就让你来研究科，你非得呆在保卫科。
小顾，我想知道，你究竟为什么改变主意？你知道的，研究项目一旦开始，中途是不允许退出的。”
顾旷星想到姜苏苏和几个孩子的对话；
想到那一夜姜苏苏被特务劫持的场景；
想到姜苏苏昏迷时内心的懊悔与痛苦；
他诚然道：“因为我有了牵挂，畏惧死亡。”
*
姜苏苏的腿本来就伤得不重，好了之后就第一时间来到公社办事处。
李主任看到她好很惊喜，关切地询问了她身体状况。
姜苏苏看得出对方是真心的，心里暖暖的。
不过两人还是很快谈起正事，“这半个多月在整个公社的努力下，已经做好五十床。”
“五十床，这么少？”
“最近正好是夏种，大家都只有中午太阳热才能在家做凉席，其余时候都是在地里。况且……”
姜苏苏明白李主任的未尽之言。
前些年最艰难的时候，到处都有饿死人的情况。
大家伙都饿怕了，不敢耽误地里的活儿。
而且因为制作步骤都是分开的，他们大部分人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水竹凉席。
更不知道这会给他们带来多少收入！
所以，大家都不会太积极。
“没事，这都六月了，想来湘河公社已经做了不少蔺草凉席，我们的水竹凉席也该登场了。
李主任，我们去供销社谈生意吧，这水竹凉席我会拿下十块一床。”
李主任还是觉得十块这个价格太疯狂了。
供销社十块收他们的凉席，卖出去肯定得十二、十三了。
这么贵，真有人买吗？
姜苏苏看李主任就知道他的想法。
她轻叹了一声，哪个时代，都不缺有钱人。
即使政策原因，但也会有特权阶级。
规矩，不就是可以不遵守规矩的人定下的吗？
不过也不用太悲观，比起国外的资本主义国家，他们国家已经好太多了。
姜苏苏和李主任、刘秘书带着一床水竹凉席，忍着不适坐公社的拖拉机去镇上。
这辆拖拉机看起来更新，但姜苏苏依旧被颠得想吐。
她开始期待顾旷星那辆小轿车，只是小轿车在这个时代实在是特殊。
体制内这种事走流程很繁琐，她也只能等。
和李主任，还有扛着一床凉席的刘秘书一起来了供销社。
“陈细妹！”
李主任恶狠狠地叫了一声。
姜苏苏就看到供销社大门口，一个一米七的黑壮汉子看了过来。
细妹……
姜苏苏嘴角抽搐。
李主任已经气势汹汹走过去，“陈细妹，你们湘河公社是不是太过分了。明知道凉席对我们公社很重要，你们还抢！”
陈细妹冷哼：“李主任，请叫我陈队长。”
他讨厌别人叫他细妹。
陈细妹，是陈梅花大哥，也是如今湘河公社上河村大队长，他爹就是湘河公社的主任。
“能拿下凉席生意，是我们的本事，你再恼怒也只是无能的表现。
说起来这青竹公社穷成这样，不如干脆取消，把几个村编入别的公社吧，哈哈哈。”
陈细妹得意的嘴脸相当丑陋，“实话告诉你，我今天就是来谈交货一事，你们青竹公社等着更穷吧。
说不定都75年了，你们公社还会饿死一大群人。到时候你这个主任也做到头了。”
姜苏苏突然站出来，脸色更加难看，“你们湘河公社别这么得意，我这次来愿意降价出蔺草凉席，我就不信供销社孙主任不收。”
孙主任从供销社出来，刚好听到这话，眼中闪过算计，笑着道，
“李主任，降价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收。毕竟我们蜀地太热了，对凉席需求量还是大的。”
李主任：“……”
他看着姜苏苏，不知道姜苏苏为什么说那样的话。
但还是没有反驳，顺着又说了一次。
听到孙主任这么说，陈细妹着急了。
“孙主任，我们湘河公社目前都已经做了一百床蔺草凉席了，你根本不需要再收他们青竹公社的。”
孙主任犹豫：“一百床还是少了点，而且李主任说愿意降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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