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令姝被问得人都傻了。
她瞪大眼睛，认真观察陆令湘的表情，试图寻找出她在阴阳怪气嘲讽自己的证据。
但是没有。
季令姝从小就是个感知很敏锐的人，真心假意，她还是分得清的。
最终，观察半天的季令姝沉痛地得出结论。
陆令湘好像确实没有别的意思，而是真心实意担心她做噩梦影响睡眠。
就很离谱。
姐姐人设崩得她有点心慌啊。
但有的人她慌归慌，该作的死照作不误。
“有这方面的原因，但不是做梦睡不好。”季令姝说着，又垂下眼眸，避开了陆令湘的视线，“我需要足够的信息，验证梦里那些东西的真实性，就熬了两天夜。”
整整一万多字的目录，抄得她手都酸了。
“不过好像没什么用，直到现在，我还不能确定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季令姝叹了口气，有些沮丧：“本来是打算搞清楚了再讲的，免得说了错误信息给你添麻烦。但它真的太难查了，我要花费很多的时间，还不一定查得出来。”
“你可以慢慢想，也可以交给我，不必给自己压力。”陆令湘很快调整好情绪，重新镇定下来，沉声道，“我还是那句话，等你考虑清楚了再告诉我，我随时都可以听。”
“但是……你可以等，我可以等，那些正在受折磨的人等不起啊。”季令姝像是在对陆令湘说，也是在劝自己。
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陆令湘，向她确认道：“姐，你是真的相信我说的话，不是哄我玩对吧？”
“不管它有多荒谬，你都会相信我，对吗？”
陆令湘毫不犹豫地点了头，沉着且坚定：“那是自然。”
“不学无术的草包校花呢？这个你也信？”
陆令湘沉默了下，不答反问：“这话你信吗？”
闻言，季令姝还真仔细想了想，一本正经点点头：“如果你想认领这个人设，我可以配合你，假装信一下。”
陆令湘：“……”谢谢但不必。
-
玩笑过后，季令姝稍稍定了心。
开弓没有回头箭，话都说到这一步了，再装傻糊弄就说不过去了。
季令姝思考了下，决定先挑最要紧的说：“十三州有个非法实验室，在研究让人产生依赖性的药物，能提神醒脑，但需要长期服用，突然断药会出问题，吃了就不能停了。”
“实验室编号S07601，基地在一个岛上，是医学组织的败类高层牵的头，有个关键人物叫章芸，立早章，草字头的芸，章家跟这个实验室牵扯很深，算是主谋吧。”
“章芸好像很有名，还是什么明州大学医学院最年轻教授？但我搜不到她。然后还有深渊，他们卖什么的你比我清楚，跟实验室一伙的，算幕后主使？十三州高层也有人参与，还有很多出钱投资的傻子。”
“他们好像被那药坑得挺惨？但试药试出人命他们是知情的，还帮忙打掩护，蛇鼠一窝，都不是啥好东西。”
陆令湘的神情在她开口后又变得凝重起来。
季令姝注意到她的神情变化，更加确定了自己跟陆令湘坦白的正确性。
“实验室抓了很多人试验新药，持续好多年，陆陆续续有两万多受害者，幕后黑手是深渊头目，几十年的老中二病了，估计是想用药物控制权贵统领世界吧？就挺敢想的。”
“试药的人员都不是自愿的，不然就是被骗了，还有被抓去的失踪人口，落他们手里就是死路一条。”
“我了解的就这么多，如果错了是梦没算准，不是我的问题。”她望着陆令湘，神情是少有的认真，“我知道舅公很厉害，他是明州州长，有义务处理这件事情。”
“我知道，我做梦梦来的消息来源可能不靠谱，我也没有证据，但万一它是真的，那可是……等等你让我算一下，有多少人遇害来着……”
“一万六千三百二十三。”
陆令湘看了她一眼，语气沉重道：“还有五百七十二位幸存者，合计一万六千八百九十五位受害人。”
季令姝：“……”
等等，她姐这是从哪搞来的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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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察觉出她的疑惑，陆令湘神情复杂地看了看季令姝，又道：“有件事情你可能不清楚。”
季令姝脑子还有些懵：“嗯？什么？”
姐姐还有什么惊喜，是她不知道的？
陆令湘清了清嗓子，面无表情地陈述道：“五年前，医学组织S07601实验室被黑客举报，说他们与多起失踪案有关，非法试药故意杀人，证据很充分，十三州最高法庭判了六十多个死刑。”
她看了看表情逐渐变得恍惚的季令姝，补充道：“我在明州时跟导师参与了受害者的后续治疗，了解过一些，你说的章芸大概被抓了，资料也被联盟屏蔽了。”
季令姝：“……”
靠，这事儿她还真没查到。
陆令湘的性子，季令姝是了解的。
她这人不会开玩笑，更不会拿莫须有的事情诓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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