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的小王氏伸长脖子在家等了一天,不见林建业归来,她急得一晚没睡。
翌日,小王氏喊二门婆子,叫来福妈的儿子福大牛。
她站在垂花门口,对门外站着的福大牛道:“你去宫门口等着老爷,见了他说,‘夫人病重,速归。’”
“是,夫人。”福大牛匆匆往皇宫跑去。
此时正是上朝的时间,往皇宫来的马车、轿子、毛驴络绎不绝。
每位官员都有长随、车夫或者轿夫,官职高的还有护卫。
福大牛站在皇宫外的角落,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张望。
福大牛突然眼睛一亮,他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忙奔上前,“丰实明。”
他不敢上前去拦着老爷说话,只拉着丰妈的长子丰实明到一侧,轻声说了来意。
“丰兄,你一会给老爷说一声,夫人病了,请他回去一趟。”
“嗯。”丰实明点了一下头。
福大牛回去禀报,“夫人,老爷上早朝去了,奴给丰实明留了话。”
“快,给本夫人梳妆打扮,老爷一会下朝就会回来。”小王氏急着吩咐。
她的丫鬟清秀拿出一件大红锦缎袄,一件百褶长裙。
小王氏摆手,“不要这个,要那一件绿色绫子袄,老爷从前说我穿绿色清新可爱。”
清秀转身从衣架上拿了一件绿袄,来给小王氏换上。
小王氏下身着一条石榴长裙,腰上系了一条白色绣石榴花的腰带。
丰妈在一侧看了暗暗撇嘴:十四五岁时,穿一件绿衣是清新可爱,如今再穿这一身,倒像是一根刷了绿漆的柱子。
小王氏生养了两个儿子,腰身微胖,小肚微凸,再怎么样,她也回不到十四五岁时的妙曼身姿。
她为了保持现在这身段,没打算再生养孩子,她背着夫君喝了绝子药。
小王氏悄悄对奶娘说的话是,“本夫人有了两个儿子,还有三个庶女。她们明里得叫我母亲,以后出嫁了,也要孝着我,所以,我不再生了。”
她还说:“我再生下去,成了黄脸婆,夫君更是会歇息在小妾的床榻上。”
小王氏换好了衣裙,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来。
两个小妾,明姨娘和间姨娘上前伺候着小王氏。
明姨娘为小王氏梳了一个随云髻,在发髻中插了一支镶嵌小珍珠的绒花钗,左侧发髻上,斜插着一支凤凰花丝金钗,嘴上吊着长长的小珍珠流苏。
间姨娘才又上前,为小王氏画上妆容。
她为小王氏涂脂抹粉,点上红唇。
丰妈见小王氏一张红扑扑的脸,看了一下间氏,提出,“夫人,您对老爷说生病了,这妆容是不是太……”
“不会,不明显。”间氏赶紧道,“再淡了就显得夫人的皮肤不是白里透红。“
小王氏对着铜镜左盼右盼,要让她脸上不涂抹胭脂,那还真像一个久病之人那般,脸上苍白无血。
因夫君林建业常不归府,回来后,也不进她的屋,上她的床榻。
这让小王氏寝食难安,导致她容貌憔悴,像被太阳晒干的花草那般,失了生机。
“就这样。”小王氏道。
小王氏打扮得珠光宝气,在屋内坐立不安。
过了一个多时辰,二门婆子跑进来道:“夫人,老爷……”
“老爷回来了。”小王氏还不等二门婆子说完话,她提着裙子冲了出去。
她兴奋地下了几步台阶,抬头望着垂花门,期盼着,那一道身影急步走进来。
她在幻想着,老爷会着急地问:“夫人你怎么了?”
可小王氏走到垂花门前,也不见老爷的身影,她探头往外看。
丰实明门外几步远的地方施了一礼,大声地道:“老爷说,他不是大夫,治不了病。朝里的事务多,别用这些芝麻大点小事去烦他。”
“这是老爷的原话,小的还要去伺候老爷,先告退。”丰实明说完话,行了一礼,转身跑了。
小王氏的一张脸气得扭成一团,一双大眼瞪得像水牛眼,强忍心中的怒火。
她还是记得大夫说的话:再气急攻心,就要去请太医了。
间姨娘在小王氏的身后,眉飞色舞,幸灾乐祸地抿嘴笑。
明姨娘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
小王氏见老爷对她这样冷漠,心中恼羞成怒,盘数起另外的办法。
她一定要把老爷请回来,哄着老爷听她的话:家里要大办一场宴席,还要回一趟东山王家穿着一品诰命,受王家族人的跪拜。
无论是用什么办法,她一定要达到目的。
小王氏气呼呼地坐在屋内,她抓起桌上的茶壶想摔在地上。
转念一想,摔了个壶,一套杯都要作废,她又将茶壶放回了桌上。
她直愣愣地瞪着一双大眼,想了好一会,想到了一个办法。
“来人,去叫大少爷来一趟。”
今天,林大少爷刚好沐休在家,他听母亲叫人来传,忙从外院跑回了内院。
“娘,什么事?”
“大郎你装病,明天不去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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