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我们回来了，就是老张他又没收车钱。”
“嗯，不打紧，我心里有数。”
总算在正常的时间等到了人，七叔心里大松一口气，也没在意闺女说的车费的事情。
这些人情往来，自有一套规矩，以后在别的地方还了就是。
他数完人头，发现一个都没少，给了严谨一个眼神暗示后，挥手让胡三等人上前搬东西。
这一回进城卖皮货和山货，除了置办过年的东西，主要目的还是增加村子的防御。
“喔，这么好的刀剑，这要花很多钱吧？”
当胡三看到地上做工精良的武器，数目还不少的时候，忍不住惊叹起来。
连带着，其他来搬运的汉子、大姐们，同样惊喜不已。
拿锄头跟野兽打，与拿正经的刀剑砍杀，傻子也知道哪种情况下保命的概率更大。
“这都是小严的功劳，我和你们说，咱们的东西没被杀价……”
李大娘被众人的喜悦感染，绘声绘色地讲起在城里卖东西的事情。
有了七八个同去的小辈作证，一众人听得惊讶连连，频频回头向严谨竖着大拇指。
“咳，都别耽搁了，有话进去说。”
“好嘞七爷爷。”
眼看现场的气氛越来越热闹，七叔让他们趁天还没黑，赶紧把东西搬进去。
他缓缓跟在人群后头，得到暗示的严谨让顾笙和小宋先行，自己搀着老人的胳膊，慢慢与前队拉开了距离。
“丫头，这回多谢了。”
安静了好一会，七叔以十分郑重的语气道谢，态度正式到不行。
他不等皱眉的严谨开口，继续说道：“丫头，你，也是来自外头吧？”
此刻，前方的大部队已经进了村，引起不少的轰动，而落在后头的一老一少，却在刚跨过木墙的位置停了下来。
“七爷爷，我听不懂，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句只有疑惑而没有惊讶的反问，让老人露出赞赏之色，“傻丫头，我只是老了，又不是老糊涂。
不是老头子胡吹大气，要是之前村里真有你这么个人物，不可能逃得过我的眼睛。”
“单凭这个？”严谨之前就发现了，只有大娘不会对有变化的自己产生怀疑，别人不一定。
但光凭这一点，绝对不足以让一位睿智的老人，做出这么确定的判断。
“哈哈哈，鼠有鼠道，活得久了，总归会多认识几个人的。”
小丫头的不否认，让七叔哈哈大笑，似乎有些得意，更多的是畅快。
“昨天，在你们去府城后，我收到了一封老兄弟寄来的信。
他说，堡子里一个不起眼的后辈，突然间变得无比聪明，还知道很多东西……他害怕这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就问我拿个主意。”
听到这个解释，严谨重新搀起老人的胳膊，轻笑道：“您别说一半藏一半呐，那‘外头’，又是怎么回事？”
七叔猛然停住脚步，用矍铄且锐利的眼神，死死盯着一旁的姑娘。
过了良久，他才变回正常老人的模样，长长地叹了口气。
“去里面说吧。”
说完，老人不再开口，而是挂着分外凝重的面色，直接越过还在啧啧称奇的一众村民，径直回到家中。
砰！
他用圆木抵住门，将严谨领到了一个李大娘都不曾进去过的地方，一个摆了块类似磨盘底部形状的大石头，没有任何其他物件的地方。
点燃灯火后，老人随即问出了相当炸裂的一句话。
“丫头，你是外头来的，我想问问你，听说过圣族吗？”
轰隆！
严谨瞬间被这两个字劈在当场，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七爷爷，您刚才，说什么？”
“你这个样子，应该就是听说过了。”
七叔点点头，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只有掩饰不住的惊喜。
“丫头，你能不能说一说，圣族是什么？”
“等会，七爷爷，您又是从哪里听说的这个？”严谨很懵，怎么都想象不出来，作为普通人的七爷爷，会知道这些。
“哈，从哪里听说吗？”
老人感慨不已，苦笑道：“我从小就听着这两个字长大，却从来不敢对别人说起。
而族里的老人也总是悄悄对我说，等有外头来的人出现，我就会明白了。”
从小？
难不成，住在桃花沟里的人，其实是圣族？
这个推测，比从七爷爷口中听说圣族更让严谨吃惊，简直是颠覆性的。
“七爷爷，您的意思是，其实我们是圣族？”
“不。”老人摇摇头，略有深意地看了对方一眼，笑道，“你不是，我们才是。”
“都什么时候了，您老还有心情说笑？”严谨有些无语。
“哈哈，这可不是说笑，辈分不能乱的。”
然而，七叔却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了指那张磨盘底座，露出期盼的神色。
“丫头，你能不能把手放上去，然后验证一下？”
严谨深吸一口气，摒除杂念之后，轻轻将手掌放在了石头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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