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笑盈盈地看向那老者扬了扬下巴，吴斩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握着杯子的手也同时轻颤了一下。
在他身后的那老者诧异地抬起了头，一双沧桑的双眼与王玄对视一刻，老者心头一颤，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那一刹那仿佛他看到的并不是个少年人，而是个洞悉尘世寂然深邃的老怪物。
便是在门派中的老祖身上，他也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强行稳定住心神，再度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吴斩在听到王玄让他过去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让老者布置术法，若是这位太子不肯配合的话，先用术法吓唬住，给个下马威之后事就好办得多。
结果还没等亮出准备的术法，就被王玄看穿，两人此时的心中皆是惊涛骇浪，老者的术法吴斩是知道不简单的，就连武道宗师当面也能瞒天过海。
这么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太子是怎么看出来的？
吴斩不着痕迹地瞄了眼站在一旁的刘大安，刚才他附身跟王玄说了什么，可这刘大安也不像是什么高人的样子啊......
吴斩心生警惕，双手后背手势示意老者不要轻举妄动，于是老者收起了所谓的术法。
“太子殿下说笑了，其实也是有点小事，听闻近日太安城有些变动，不知太子殿下如何打算？”
他反复打量着王玄，未曾感受到任何灵力波动，要么王玄并非武道中人，要么修为在他之上，这两个可能性之间吴斩确信前者。
将茶杯朝前轻推一点，吴斩抱臂后仰，不管怎么样势不能弱了。
“嗯，有人准备勾结朝中官员，我嘛，准备在家造饭看戏。”
听风声猜测和听到本人亲口确认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吴斩心中一震，朝官之中盛传的传言他都有所耳闻，然而是有人借势清党还是确有其事，先前他也不敢确定。
现在听到王玄亲口认定，毫不遮掩，倒是给他整的有点不会了。
“看来这是有人野心勃勃啊，唉，我们这些草民，头疼啊。”
吴斩苦笑着叹了口气，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完全没有抵制王玄的意思。
“不说这个，你一个门派出身的，入世俗也就罢了，怎的还当起江湖人物来了？”
王玄笑着看向吴斩，这人没有第一时间示威或者宣誓主权，摆出一副貌似退让的姿态，却大概不过是权衡利弊。
如果说王玄现在表明出任何对他有威胁企图的情况，恐怕这人得是当场翻脸。
“殿下您知道的倒是不少，不过以您的背景，知道我这点事情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先是一怔，随后吴斩无奈地说道。
他并没有否认，看来无论刘大安所说的晴山上天阳门是真是假，至少四虎中最年轻的这位确实是来自门派。
小国家内这种所说的修武门派估计大多都隐藏在深山老林里，或许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破村落，或许是山上的一座破庙。
当然极少数摆在明面上的大门大派，就已经是这种小国家容纳不下的了。
“倒也不瞒着殿下，其实我就是我们天阳门这一代掌门嫡传，之所以选择入世，也是无奈之举，天阳门不过是晴山上的一个小门小派罢了，弟子也不过寥寥二三十人，命不由己啊。”
吴斩神情怅然，似乎是回忆起了曾经往事。
“我们天阳门的后面还有一尊庞然大物的存在，晴山开发的少，还有点野山参，从好十几年前开始每年都需要上供二十株野山参，只是到了这些年越来越少，门下弟子这么多年能采到的野山参越来越少，只是人家哪在乎这些。”
“说是上供，其实也就是勒索罢了。”
“若是有一株差错，那便要用百金来抵，没钱就要断人手指，那山参年份还不能太低了，可就算花钱在市面上去买，一个种地养猪挑水的世外桃源，又从哪能弄来这么多钱，总不能让弟子都去抢吧？”
吴斩咬了咬牙，情绪不似作假。
“断手指，没人管吗？”
这可不像是什么正经门派的作风啊，不仅收保护费，给不齐还要断手指，恐怕这些所谓的江湖大佬们也没这么不讲道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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