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清婉也变了脸色，冷声道：“皇后何必急着追责，如今皇上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她赶到萧昭元身边，眉心微蹙，眼中含泪。
萧昭元还保留着最后一丝清明，只道：“不许为难......皇贵妃和宸明宫的人。”
“回紫宸殿，后妃皆不许探视......”
一边说着话，嘴角还不断往外溢着血。
这话说完，萧昭元便失去了意识，紫宸殿的人上前，将萧昭元带回了紫宸殿。
皇后起身，深深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皇上还维护着皇贵妃。”
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神里带了狠厉之色：“不过本宫既然是后宫之主，也不得不管。”
“这事儿出在皇贵妃的宴席上，一定和吃食酒水有关。”
“皇贵妃身边的人，包括宸明宫小厨房的人，都要带去慎刑司好好地审。”
平王却站了出来：“母后这样做恐怕不妥，大家也都听到了。”
“父皇意识清醒地时候分明有旨意，不许为难皇贵妃娘娘。”
“母后难道是想要抗旨吗？”
崔清婉看了看皇后，又看向了顺王，上前一步道：“这事情是出在宸明宫，可皇上喝的酒却是顺王递上的。”
“臣妾有嫌疑，但是顺王又何尝不是？”
安妃道：“可不是吗？皇上之前喝了酒水都是好好的，直到喝了顺王递上的。”
“是宸明宫的酒水有问题，还是顺王递上的有问题，实在是需要好好查证啊。”
“况且还有御膳房的人，御膳房的人难道不是皇后娘娘管束的？那皇后娘娘岂不是自身也有嫌疑？”
云才人道：“就算顺王递上的酒水有问题，那不也是宸明宫准备的吗？”
“难道皇贵妃想要毒害的不是皇上，而是顺王？”
“没想到阴差阳错，却被顺王递给了皇上？”
皇后道：“顺王年长，这两年皇上也是颇为倚重。”
“皇贵妃这些年来颇得皇上的宠爱，便想要将六皇子扶持上位。”
“便想了这样的法子谋害皇子？”
崔清婉道：“皇上对臣妾如何，对六皇子如何，对顺王又如何？想来众位姐妹心里都是清楚的。”
“臣妾何必多此一举？”
这话别人没底气说，崔清婉却敢说。
皇上将顺王封为顺王，给了六皇子最好的骑射师傅，又将禁卫军交给了他。
明显是更加重视六皇子的，就算和顺王的关系缓和，也从未有加封和权力上的赏赐。
可见心里还是看中六皇子的。
况且皇上一直专宠皇贵妃，皇贵妃安安稳稳地等着便是，又何须对皇上、对顺王动手呢？
顿了顿又道：“皇后若是想要查，宸明宫的吃食酒水尽可查验，当然还需要紫宸殿的人在。”
“本宫的小厨房有没有问题，御膳房的公公，还有御前的章文皆可以作证。”
“不过本宫身边的人却不能去慎刑司。”
皇后一向端和的脸上，这次也有了怒气：“皇贵妃这是不信任本宫？本宫管理六宫，难道不能审问宸明宫的宫人？”
崔清婉道：“皇后娘娘管理六宫，臣妾一向敬服。”
“不过今日有皇口谕在前，不得为难宸明宫的人，还请皇后娘娘三思。”
安妃和柔顺嫔暗自交换一个眼神，跪下道：“还请皇后娘娘三思。”
皇后冷笑一声：“好一个皇贵妃，好一个宸明宫，如今本宫是管不了了。”
“既然如此，皇贵妃往后便好好地待在宸明宫吧。”
“在皇上清醒之前，不许踏出宸明宫一步。”
崔清婉面上恭顺道：“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旨意。”
皇后不再理会，带着嫔妃们各自散了。
等到嫔妃都走远，苏青忍不住道：“皇上都说了，不许难为娘娘和宸明宫的人，皇后却还是如此咄咄逼人。”
“若真是让她带走了宸明宫的人，岂不是都要屈打成招？”
崔清婉道：“我原以为她和顺王要对付的是我，没想到竟然直接谋害皇上。”
苏青想起刚才皇上吐血昏迷的样子，忍不住道：“皇上刚才看起来颇为严重，也不知道能不能好？”
崔清婉伸手拿起烛火旁边的剔灯，将烛火拨得更亮了一些。
“苏木可在。”
苏青道：“在前殿跟着紫宸殿和凤仪宫的人，正在检查吃食和酒水，估摸着一会儿就该回来了。”
崔清婉点点头：“让她检查完之后来见我。”
“是。”苏青应下。
凤仪宫。
皇后坐在榻上，轻叹一口气：“如今这后宫是越发的不好管了。”
孟夏道：“这也怪不得娘娘，皇上宠爱皇贵妃和六皇子，宫里谁不是见风使舵的？”
“安妃和柔顺嫔如今都是跟着皇贵妃的，想要就这样处置了皇贵妃是不容易的。”
皇后道：“可不是吗？只要皇上还在一日，本宫就动不了她。”
“让紫宸殿的人好好地盯着，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向本宫禀报。”
“是。”孟夏应下。
此时清秋走了进来：“娘娘，顺王求见。”
皇后不耐道：“这个时候，他还来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出宫，避一避风头。”
想了想，还是道：“罢了，让他进来吧。”
顺王来到殿中，面色有些苍白：“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后道：“皇上中了毒，你担心忧思是应该的。”
“不过如今皇上处理不了国事，你更应该好好替他分担才是。”
又问道：“看皇上的症状，也不知道能不能好起来？”
顺王道：“父皇吐血严重，就算想要好起来，也要不短的时日。”
皇后点点头：“那你更应该抓住这个机会。”
顺王迟疑了片刻道：“儿臣现在就做此事，会不会操之过急了些？”
“皇上如今管不了事，你还等什么？”皇后道，“等到六皇子控制了一切，又该如何？”
“既然已经做了最重要的一步，其他的自然要推进。”
顺王应下：“儿臣明白了。”
等到顺王退下，皇后吩咐孟夏：“替本宫去一件厚一些的斗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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