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先去找吧，我在这里等着。”杨掌柜很着急。
“最迟明天，如果不交出收条，要么再交五百两银子，要不然不仅拿不到货，这五百两银子也退不出来。”
项氏的心简直要滴血，这五百两无论如何都不能丢了。
“家里东西多，就我一个人。现在不好找。”
“需要我帮忙吗？”杨掌柜主动问。
“不用，我自己找。”项氏赶紧拒绝，，“你明天来吧，我今晚把收条找出来。”
“那行，您一定要找清楚。”杨掌柜不忘叮嘱，“明天中午我来取收条。”
项氏答应后，杨掌柜才转身离开。
只是他没有朝着铺子的方向去，而是往右一转，进了一家茶铺。
这家茶铺的斜对面正对着卢家的大门。
进去后，他径直走到一张已经有人坐的桌子旁，坐下后压低声音。
“苏大人，草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说了。”
坐在同一张桌子旁的正是苏延卿和安紫苏。
“项氏怎么说？”苏延卿问。
“她说她今晚把收条出来，我明天中午再去取。”
“嗯。”苏延卿颔首，“这件事不能告诉其他人，你先回吧。”
“是。”杨掌柜起身，迟疑了一下问，“苏大人，草民听说当家的被判了死罪...”
“不该问的现在不要问。”苏延卿淡淡道。
“草民知道了。”杨掌柜连忙道，但还是没忍住。
“苏大人，请恕草民多嘴。草民相信，当家的不会做出这种事。如果其中有疑点，您需要用到草民的地方，草民一定尽力而为。”
说罢，他朝苏延卿行礼，又朝安紫苏点头示意后，快速离开。
“这个杨掌柜不错。”安紫苏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感叹。
随即又露出一抹嘲讽的笑，“连他一个外人都愿意为证明卢晓月的清白做事，孙凌却设计杀自己的妻子，猪狗不如。”
苏延卿脸色微冷。
能做出这种事的人，的确不配称之为人。
孙凌现身，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苏延卿于是提议，“安姑娘，这里我派人守着，你先回去吧。”
“我回去也做不了什么事，肯定一直想着，还不如在这里等着。”安紫苏摇摇头。
另一个想法则是，等捉住了孙凌，她一定要狠狠踢上几脚。
这是来自正义群众的愤怒。
“苏大人，现在有时间，要不你给我讲讲盛朝的律法，我们一边讲课一边盯梢。”
“好。”苏延卿一笑。
他很喜欢听安紫苏说“我们”。
苏延卿讲得很生动，加上他也去过不少地方，辅之以实例，一点也不枯燥。
而且他长得帅，声音又好听，安紫苏觉得十分地赏心悦目，听得津津有味。
她有时提出现代律法的观点，两人一起讨论，碰撞出一些新的观点。
上了两壶茶，讲了一个多时辰，天色擦黑。
但卢家门口依然没有动静。
这时，石超群匆匆走了进来，坐在他们桌旁，先拿起茶壶倒水。
喝下一杯后，他才开口，“安姑娘，孙凌现身了吗？”
“现身了我们就不坐在这里了。”安紫苏笑道。
“这能把孙凌引出来吗？”石超群直到他们的计划，但有点怀疑。
毕竟孙凌假死，肯定不敢轻易露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安紫苏有把握，“项氏母子搞这么一大出，就是为了抢夺卢晓月的财产。”
“别说丢五百两了，就算是丢五两，估计他们也不愿意放过。”
石超群是调查过项氏母子的，都是典型的吝啬鬼，心胸狭小，一定不会放弃这五百两银子。
“但是她还在家里，要怎么联系孙凌？”
“夜黑风高做坏事。”安紫苏露出狡黠的笑，“现在早着呢，耐心等吧。”
苏延卿看着她脸上生动的表情，顿觉可爱，不禁勾了勾唇角。
看向石超群后，脸色又恢复肃穆，“你查得怎么样了？”
石超群立即汇报。
“回大人，卑职已经让人去问了整个洛州的主簿和县丞，都说最近没有接到符合尸体特征的男子失踪的反馈。”
“养济院也问了，最近也没有人走失。”
洛州这么多人，想要找到一个男子，也不是容易的事。
但是一个男子走丢，几天不见，只要不是流浪汉，周围的人也会察觉。
“仵作说过，被杀的人生前没有反抗，应该是吃了带有迷药的东西。”苏延卿想到这一点，慢慢道。
“能被孙凌带去卢家，说明这人和孙凌应该是认识的，孙凌也不敢随便劫走一个人。”
“而且这人的身高体型还要和他相似，那孙凌一定会花时间进行筛选。”
他这一分析，安紫苏立即反应过来，“去查孙凌身边的人，特别是他那个村里，看有没有人失踪。”
孙凌是和卢晓月成亲后，才住在洛州城里，成亲前他接触最多的是村里人。
那他熟悉的人，也是村里人。
“是。”石超群起身就要走，却被安紫苏叫住，“石大哥，等等。”
安紫苏压低声音，“先不要出去，项氏出来了。”
此时，卢家的门被推开，项氏提着两个白色的灯笼，然后用棍子将灯笼挂在门口两边。
盛朝有习俗，家里一旦死了人，在丧事办完之前，会在大门两边分别挂上一个灯笼。
灯笼挂好后，项氏关上门回去了。
天已黑，两个白色的灯笼发出莹莹的光，被风吹得微微摇摆。
“她以为卢晓月认了罪，就能给假的孙凌办丧事了？”石超群猜测。
“不是。”
这一次，安紫苏和苏延卿依然异口同声。
石超群对他们的默契还有自己的智商已经麻木了，坐等他们揭晓答案。
安紫苏继续道，“她是在传递信号。”
“可这不是很正常吗？”石超群想不通。
“没有人会提前在家里准备好白色灯笼，即使灯笼是这两日其他人拿来的，为什么项氏现在才挂上？”
“她不敢去找孙凌，怕被人撞见，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孙凌自己现身。”
“这两个灯笼就是信号。”
安紫苏笑得志在必得，“等着吧，今晚就可以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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