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出山洞，在灌木林找了个岩羊群，随便弄了几十头装进车里，然后抓紧时间回家。
落日之前大家回到南山村家里。
前院停了两辆酒店送货车，万永修和肖有力在堂屋等着大家。
陈三文看向他们说道：“终于把你们等回来了。”
“本来想提前过来，你堂妹要坐顺风车，大家都是自己人，就等了两天。”肖有力说道。
三人第一次见面就是在知青点，时隔几个月，三个人在这重聚了。
堂屋桌子上放着礼物，上面贴了喜字，陈大秀和江湖海回村是为了订婚。农村男女结婚都时兴找个媒人，他们让陈三文做媒人，桌上的东西就是两人的谢媒礼。看着桌上猪头和四只猪蹄，陈三文笑了出来，这些东西在农村是面子，代表着成就了一对婚姻。
陈三文正在陶醉，几张纸伸到了面前。
“东家，这是账单。”万永修说道。
“交给刘华翠，她们女人管账。”陈三文说道。
桌上的东西撤了下去，家里女人摆了酒和羔羊肉，陈家三兄弟给两人接风。
“老肖，你这个月可以分红了。”陈三文笑着说道。
“我做梦都在等这天。”肖有力笑道，表情像在表演话剧。
万永修在旁插嘴道：“那太夸张了，你底细我清楚。”
“怎么样也得表现惊讶，要不然三文会不高兴。”肖有力笑道。
桌上的几人都笑了起来。
招待两人喝了点酒，陈三文拿了皮卡钥匙，准备去外面赴约。
“你怎么忙成这样？”肖有力说道。
“情况特殊，今天我必须出去，实在没办法。”
陈三文解释了几句，然后离开了家。
傍晚七点正是前进饭庄客流高峰。
然而店伙计大部分在后院，地面都是打包好的东西，伙计正在往车上搬，看样子是有人要出远门。想走近点观察，大堂里的伙计注意到了他，一声方言的吆喝，后院伙计挡在了陈三文面前。
“铁子，前面有厕所，后院的有人在用。”
看这情况不想让外人进后院。
“哦，我知道了。”陈三文赶忙说道。
伙计没再说什么，放下门帘继续搬东西。
陈三文想了想，决定先去柜台。
点菜的时候看了眼营业执照，负责人名字是柳国庆，但是水印不是今年的，而且有效时间很模糊，像是故意用油烟遮盖过。
这时店伙计来到柜台，称呼面前的人掌柜。
“您是柳老板么。”陈三文说道。
“您搞错了，我是掌柜。”掌柜说道。
“您是大掌柜，还是小掌柜。”陈三文继续问道。
“铁子吃点啥？”
这位掌柜岔开了话题，没有回答陈三文的问题。
陈三文放下菜单，看着这位掌柜，对方没有抬头，只是翻看面前账本。
掌柜中年人模样，上身穿件烂大街的绿色上衣，裤子海军蓝，脚下是双俗称踢死牛的翻毛短靴，这种鞋的底部和圆头都有钢板，非常适合防陷阱。
重新拿起菜单，陈三文看了起来，上面的菜品让人有些失望，并没有板栗老板说的那么突出。
“菜单之外的东西有么？”陈三文问道。
面前的掌柜摇了头。
“豆腐渣鹿血饼，蹄筋闷笋干，炭烤兔，野鸡炖蘑菇。”
掌柜记好后看着陈三文。
“我先把账结了，麻烦快点。”陈三文继续说道。
“您放心，速度很快，我们这有高压锅。”掌柜说道。
陈三文把钱交给掌柜，然后看了对方的手。
掌柜手抖的很厉害，中年人不太可能得帕金森，对方应该手筋断过。
店里就剩三张空桌，陈三文挑了个靠窗位置，等着自己要请的人出现。
马路对面出现了十几辆三轮摩托车，路海带着一群人站在路边，对着这边指指点点。
他显得非常紧张，好像进了这个饭庄，就是有去无回，昨天半夜带人上门找事，没想到今天就要来这吃饭。
陈三文看着他笑出了声，本来想借老板手要了他命，现在情况变了，决定放这小子一马。
对面的人群商量了很长时间，路海骑了辆三轮摩托过了马路，然后戴着渔夫帽走进饭庄。
“能不能换家店？”路海坐下后问道。
陈三文没有回答，递了支烟给他。
服务员上了两盘菜，盯着路海看了会，露出疑惑的表情，然后向掌柜走了过去。
“咱们快走，晚了就来不及了。”路海语气急躁，眼睛盯着掌柜。
陈三文伸手按住路海肩膀。
“昨天马口村回来，你去哪了。”陈三文说道。
“我能去哪，回肉联厂看冰库。”路海说道。
“你小子还骗我，上个月你就调到了供销社，现在是保卫科长。”陈三文说道。
面前路海的脸色变了，不再关注掌柜，看向陈三文。
“从哪听说的，这事全县没几个人知道。”路海说道。
“打电话让邵小武查的，我们三个吃过饭，你忘记了么。”陈三文笑着说道。
这个时候，路海开始说实话了。
为了解决下半年创汇目标，路主任找过路海几次，让他去找陈三文。
“我也是被搞烦了，建议他弄个狩猎队。”路海说道。
“你说实话咱们就有得谈。”
陈三文说完走向柜台，跟掌柜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两人来到桌边。
“柳老板坐下聊会。”陈三文说道。
“柳老板不是被我们扣了么，现在还在县供销保卫科。”路海语气惊讶。
“你们黑白两面的套路我太清楚了。”陈三文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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