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晖，将整个庭院都染成了金黄色。
吃完饭，赵飞羽擦了擦嘴，知道自己不应该再当这个电灯泡了。
“我出去走走。”
说罢，便直接离开了院子。
两人彼此对视，很久都没说出一句话。
“哑巴了？”
“嘿嘿，就是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既然不知道说什么，那我就先走了。”
“不急吧！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人管你了。”
“是啊！都七十岁的老太婆了，哪里还会有人在意。”
“谁说没有的，我不就是嘛！”
“呵！”她冷笑一声。
“你倒是够不要脸的，这么多年，都没来见过我一面。”
“这次要不是为了你的孙女，怕是你这一辈子都不会来这里吧！”
“哎！”他一声轻叹。
“我也是没有办法，你知道的，我要照顾一大家子的人。”
“你们男人啊！最喜欢的就是骗人了。”
“但我什么时候骗过秀秀姐？”
她扭过头去。
“这次我来，主要还是想来看看你，飞羽的事情也不过就是顺带罢了。”
“我会信？”
“苍天可鉴。”他指天发誓道。
“算了，就当你是特意来看我的吧！”
她也懒得再和他争辩，省的背后说她斤斤计较。
天空变成了深蓝色，一轮月牙挂在天边。
两人就这样静静坐着，多少年了，上一次都已经记不清了。
“还有机会吗？”
“谁知道呢！”
年少时的喜欢，终究还是败给了残酷的现实。
她还是卫家的大小姐，而他也依旧是那个年轻气盛的习武之人。
他不会低头，就像她也不会为了他放弃所有。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因为某些特别的缘分，而产生了交集。
但是，到最后，还是会各自分开，走完属于自己的路。
“下次，还会再来吗？”
“应该会吧！”
“那就是不会咯！”
“为什么要这么说？”
“因为你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你有没有想过，再找一个人？”
“有。”
“没找到吗？”
“都不是很喜欢，自然也就不需要将就。”
她是卫家的大小姐，她不能做主自己的婚姻，但她有权利拒绝一切她不喜欢的人。
“挺可惜的。”
“不可惜。”
“也许这就是我需要经历的，无论后不后悔，我都依然会这么做。”
“倒是你，娶的那个女人，是你喜欢的吗？”
他沉默了许久，最后也只是淡淡的说道。
“她是一个好女孩，能够娶她，是我的幸运。”
“也就是不喜欢咯！”
“结婚的女人，不需要太多的喜欢，只需要适合当一个妻子和母亲就可以了。”
“这句话谁跟你说的？”
“我父亲。”
“我想你父亲在第一次对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你一定是反驳了。”
他这时才想起，当时的自己嗤之以鼻。
想不到几十年后，自己已经变成了父亲的模样，而那句话也从自己的嘴巴里面说了出来。
“是的。”
“那现在呢？为什么？”
“因为她的确做得很好。”
“那我呢？”
“你也很好。”
“所以我才忍不住想来见你。”
“是不是太晚了？”
“是的。”
她的眼中泛起晶莹。
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全部都被咽了下去。
几十年前的事情，如今再说什么，的确是太晚了。
“飞羽就交给你了。”
“放心。”
“卫家这边的问题，应该能够处理掉吧！”
“当然，难道你忘了，卫家可不仅仅只有卫家。”
地方之上，若无这些家族维护，哪里能够轻松稳定。
“那我走了。”
“大晚上？”
“难道还要明天早上？”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
“那就快点滚吧！看见你就心烦。”
“那就此别过。”
她转过了头去，等到她再回头的时候，哪里还能够再见到。
一滴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呸，臭男人，要是下次再见，一定打到连他孙女都不认识。
房间内。
只听见砰的一声。
上等的瓷器重重摔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的声响。
“为什么？”
“我们明明都已经做出那么大的让步了，为什么他们还是如此咄咄逼人。”
卫成愤怒，双眼变得通红。
卫阶坐在一旁，面无表情。
这一次，最大的问题是死了人。
偏偏死的这些人，还是家族门派之中的重要人物。
当日他三叔凭借一己之力，看上去是把事情解决了，但其实不过就是留出了余地罢了。
一旦出现其他的情况，比如说对方的人数越来越多，而且新来的那些人都主张要将卫家斩尽杀绝。
那么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今天和他们卫家谈判的那些人，虽然看上去都是原先的那批，但实际上至少有一半已经换了人。
这些人遮挡面容，隐藏气息，只为看看他们周家到底还残存了多少的力量。
一旦发现他们联手可以轻松碾压，那么就绝不会手下留情。
三叔虽然厉害，但若是对方狠下心肠，也未必能够支撑太久。
而如今的卫家家主也是身受重伤，如今也只能勉强装出一副无事的模样，可一旦动手必然暴露。
全盛时期都未必能赢，更何况现在还残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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