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笑着将他扶起,道:
“终究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此前多蒙令尊好心收留,今后你我同在林教头帐下效力,十分快意……令尊一向可好?”
史进黯然道:
“徒儿生来不肖,从小不务农业,母亲说不得,呕气死了。幸得师父管教,知道廉耻,不料师父走后,不到半载之间,父亲染病患症,数日不起,远近请医士看治,不能痊可,却也殁了……”
王进想起史太公,也是一声长叹。
他也不是口巧之人,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劝解,只拍了拍史进,那边徐宁早看见了,就上来打岔见礼,拉着师徒二人去他那席坐了。
林冲又拉过韩世忠,道:
“这一位将军,却是西军宿将,人称‘万人敌’韩世忠,此前曾单骑斩获西夏国驸马监军,以至敌军胆寒,才有银州大胜,老种经略相公视之为左臂右膀,眼下来我山寨,众兄弟切不可怠慢无礼!”
众兄弟齐齐拜下,高声道:
“韩将军威武!”
韩世忠团团一礼,笑道:
“蒙大帅抬举,诸位兄弟错爱,小人虽出身西军,却不是什么将军,只是个进武副尉而已,今日上山,能与诸位好汉结识一场,已经三生有幸,这军职也不必再提了,战场上见真章便好!”
众人见他坦荡磊落,愈发喜爱,当即上前拉他入席。
待众人见过,林冲才回到正题,问道:
“先生派人来催,出什么事了?”
公孙胜道:
“大帅,日前得报,梁山泊去打曾头市了!”
该来的,总会来。
林冲又问:
“梁山泊是谁统兵,又起了多少兵马?”
公孙胜道:
“禀大帅,此次却是晁天王亲自领兵,有五千兵马,留了宋公明、吴用坐镇山寨,其余统领,都相随在侧。此时尚在对峙,那曾头市也有五、七千兵马囤聚,却不好打,双方相互试探,一时奈何不得!”
林冲道:
“我知道那曾头市,为首一家,唤做曾家府。这老子原是金国人,名为曾长者,生下五个孩儿,号为‘曾家五虎’:大的儿子唤做曾涂,第二个唤做曾密,第三个唤做曾索,第四个唤做曾魁,第五个唤做曾升,又有一个教师史文恭,一个副教师苏定,皆是金国探子,窥伺我大宋之密。此一战,于情于理,须得去助晁天王一臂之力,众兄弟以为如何?”
公孙胜笑道:
“大帅有令,我等自然奋勇争先,别无二话!”
他一起头,众人都鼓噪起来。
林冲把手一挥,道:
“既如此,命‘风林火山’、‘雷霆霹雳’及‘金枪营’九营,各选精锐两千,合一万八千人,今日选拔列阵,将武器、装备送来聚义堂,明日一早,各穿盖世太保长袍,于寨门之外列阵!”
杨志、阮氏三雄、杨雄、石秀、徐宁等忙起身,领命而去。
林冲又说:
“此一战,李应、栾廷玉、扈成、孙安、卞祥、马灵、呼延灼、韩滔、彭玘等九位兄弟随我去曾头市。其余兄弟与公孙先生坐镇大寨,照料我大哥、二郎、史大郎等兄弟伤势……”
话音未落,韩世忠、王进同时起身,道:
“大帅,我二人初到大寨,无尺寸之功,情愿前去,观我军风采!”
林冲笑道:
“也好,还请二位多多指点!”
想了想,又扭头道:
“请公孙先生写一封信,送去慕容知府处,只说我已探明那曾头市勾结金国奸细,私贩马匹、精盐,对我大宋图谋不轨,我天雄军打算一举攻破此处,剿灭祸害,请他上表朝廷,另派秦明、黄信来助!”
公孙胜依言写了,命人快马送去州府。
林冲即命设宴,为王进、韩世忠二人接风洗尘,宴至黄昏,盖世太保来报,说秦明、黄信各率五百骑兵来助。
林冲大喜,道:
“速请二位将军来聚义堂!”
不过多时,盖世太保引着秦明、黄信来见,人未见,声先到:
“大帅总算想起我老秦来了,何时出兵?”
众兄弟闻言,纷纷起身,林冲也迎出来,笑道:
“秦总管莫急,明日一早就走!”
秦明、黄信抱拳一礼,道:
“大帅恁的生分,何不叫一声兄弟?我二人做那鸟官,也着实够了,朝思暮想,要来大寨相投,大帅总是不肯,今日就收留了如何?”
林冲笑道:
“不好,待明年再说!”
引着二人入席,二人见他不允,神色郁郁。
林冲又说:
“你不来大寨,便不是兄弟了么?你这官身,还有些用,待来年伐辽,必然也带你们去了,倘有斩获,封赏下来,好处多多!”
秦明是青州兵马总管,掌管一州兵马等同于后世军区司令,已经是不小的武官了,倘若来年北伐建功,自然水涨船高,却不同于其他人,要从六十级军职往上爬,多大功勋填德满?
秦明倒无所谓,洒然一笑,道:
“大帅笑话我么,甚好处,不值一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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