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满意的点了点头,面向卞耽问道:“卞太守,现在曲阿有多少军兵?”
“回都督大人,如今已经聚集七千余人,都是京口附近郡县军兵。”卞耽躬身答道。
“好,”陈望大声下令道:“由郗太守和郭都护率军四千进攻京口西城门。”
高平太守郗逸之和郭龙躬身领命。
“刘参军率军两千征调沿岸船只,游曳于北门外江上,勿使反贼从水路逃走。”
征北参军刘奭躬身领命。
“卞太守,你率军一千攻打南门。”
“这……都督大人,”卞耽躬身支吾着道:“末将不解,西城门四千人攻打,我南城门怎么只有一千,且刘参军在江面不参与进攻都有两千人……”
“哦,本都督自带精兵三千,攻打东门,自会随时支援你南门,卞太守大可放心。”陈望带着不耐烦的意思解释道。
“可——”卞耽还想争辩,被陈望打断了,他站起身来,拔高了语调,喊道:“陛下临行前授我假节之权,若有违抗军令者,畏敌不前者,贻误战机者,定斩不饶!”
众人一起站起身来,齐声躬身答道:“遵命!”
“诸公且下去调拨兵马及攻城器械,吃罢午饭,我们即刻兵发京口!”
“遵命!”众文武领命转身向大堂下走去。
陈望忽然道:“卞太守留一下。”
卞耽闻言,慌忙转身走了回来。
陈望吩咐他坐下,脸色缓和了下来,微笑道:“卞太守升迁挺快啊,两年未见,由东部尉升为晋陵太守了。”
“天恩浩荡,蒙陛下赏识,末将担此重任,实是有愧。”卞耽黝黑的脸红了起来,变成了酱紫色。
陈望轻声道:“你确实应该有愧,京口是怎么丢的?”
声音虽然低,但听在卞耽的耳中却字字如五雷轰顶,他身子一震,嗫喏道:“回都督大……大人,事发于深夜丑时,庾贼希伙同党羽白日早已潜入京口,突然杀出……”
“哦?那时四门已紧闭,你为何不组织人马,奋力死战?”陈望似笑非笑地问道。
卞耽躬起身子,不敢抬头,低语道:“夜色已深,末将在明,反贼在暗,末将……末将怕伤及无辜百姓,所以就……”
“陛下把拱卫京师的重镇,东门户交给你,你就是如此守卫的吗?我看你在黑夜里不明反贼数量,畏敌而逃吧!”陈望冰冷无情的话语,击垮了卞耽的心理防线,犹如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浇灭了他还想要隐瞒事实的想法。
对于当晚来不及开城门,从城墙上匆忙逃跑的事实,他编了好几天的谎言,不攻自破。
“末……末将有罪……”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末将从城墙上拴着绳子……爬下来的”卞耽越说声音越小。
陈望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道:“唉,好吧,我知道了。”
“都督大人还请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卑职,卑职定不忘大人厚恩,拼死杀进京口,擒拿反贼。”卞耽诚惶诚恐地躬身道。
陈望看了看俯首帖耳在面前的卞耽,回头看了看陈顾,只见陈顾正掩着嘴,拼命憋住笑。
他回过头了,一本正经地道:“卞太守,我会在陛下面前美言的,如果你听我将令,我还会为你请功。”
卞耽忽地从座榻中站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就像泡在长江里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叩首急切地道:“都督大人还请吩咐,末将无不遵从,绝无二心!”
陈望起身,离开座榻,双手将卞耽搀扶起来。
然后在他耳边嘀咕了十几二十来句。
卞耽脸色由阴到晴变换了数次,最后黝黑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连连躬身施礼,兴冲冲地下堂去了。
曲阿县城往北六十里就是京口,半日的行军路程。
灼热的阳光下,一队队衣甲鲜明,刀枪耀眼的大晋子弟兵从吊桥上走过,向北方开去。
站在县城城墙上的陈望用宽大的朱袍袖口拭了拭额头上的汗水,对身边的陈顾有些伤感地道:“庾希再能打,他手下充其量是以前的家丁和收拢的闲散流民,怎能敌得过这些正规部队呢。”
“是啊,他都是些乌合之众,”陈顾附和道,又不解地接着问道:“兄长对卞耽说了些什么,为何给他南门才一千人马?”
“庾希在京口城墙上看到北、东、西三门势大,必会从南门夺路而逃,我刚才跟卞耽说了,放庾希一条生路,但就放庾希与其子庾攸之二人,其他人尽皆斩杀,给他记此次平叛首功,还替他隐去逾城墙而逃的罪责。”陈望手抚下巴,胸有成竹地道。
陈顾恍然大悟,躬身道:“佩服啊,兄长高见!”
陈望没有告诉陈顾的其实他还留了一个后手,庾希逃走即便是被人告发,也与东门无干,他们是从南门卞耽防线跑的,到时他也是百口莫辩。
谁也证明不了是他指使卞耽放走的庾家父子。
所以,封建时代官大一级压死人就是这个道理,如果上级领导想要陷害一名下属,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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