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的兴奋劲过去后，只有无尽的忙碌，几个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这里毕竟是北大街，人来人往的，被香味吸引过来的都会驻足停顿。
看到排起长龙的队伍更是好奇。或多或少都会买点尝尝鲜，荤的来不了还不能吃点素的吗。
所以卤肉的生意根本不需要额外的宣传，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他们今天准备的所有食材便一售而空。
陆家祖孙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虽然今天手忙脚乱的，总算没有出什么大错，最重要的是生意能做起来，那是不是代表他们的工作是稳定的了？
没买到的人还有些不满，凌云悦只能再三保证明天还会有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儿子关门，咱们进去。”凌云悦一边打扫着院子，一边吩咐自家儿子。
洪小莹看着紧闭的大门，手里还紧紧地握着一个食盒，心里五味杂陈，她现在的家离这并不远。
今天其实是跟着她同事一起过来的，听说今天这边香味扑鼻，便想跟着过来买点回去尝尝，自从上一次他男人打了她之后，便开始变本加厉，已经完全不把她放眼里了。
前两天发的工资竟然都不上交到她手里了，这怎么可以，她今天就是想买点好吃的回去，想把人哄一哄，再怎么说工资也是要上交。
只是没想到一来便看到守在店里的是她前头男人的外甥女，她不想让一起过来的同事感受到异样，只好随意找了个理由离开，偷偷在一旁看着。
“凌同志，这是今天收的所有钱，你看看。”陆老婆子一看人进来，立刻放下手里的抹布，把今天的营业额上交，这钱不交出来，她心里总感觉不自在，说实话，自从下放之后，她就再没见过这么多钱。
“妈妈，好多钱。”邹砚川也跟着一起凑过来。
零零散散的一大堆，一毛一块的，甚至至还有分，即便她对自己的手艺有信心，也没想过第一天生意便这么火爆。毕竟这时候宣传基本靠口碑。
“好，今天辛苦你们了，收拾完就回去歇息一下吧，明天不用过来这么早，只要在早上十点前出摊就行了。”凌云悦说着还把备用的锁钥拿出来给陆知节。
“那我们就先走了。”陆老婆子把桌面打扫好便准备带着自家孙子回去，这里离六儿胡同还有些距离，他们现在走回去，也差不多到晚饭了。
“等一下，这是预支给你们的，记得坐车回去，对了，这几天我们会把食材都准备好，你们明天直接过来就可以了。”凌云悦说着还把五块钱递了过去。五块应该足够他们祖孙俩渡过燃眉之急了。
陆老婆子还想拒绝，哪有还没上班就先拿钱的，不合适，只是她还没出声，她家小孙子便抢先一步把钱接了过去。
陆知节拿过去，敬重要给凌云悦比划了个谢谢，他知道这不合规矩，可他奶奶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以后天天还要走那么长的路，他有些心疼，这份恩情，他会慢慢还的。
“不用谢，回吧。”这个手势她上次看过，她懂，双方第一次沟通无障碍，凌云悦忍不住笑了笑。
“51.52，53块4毛钱，除去成本还赚了三十多块。”凌云悦高兴地宣布，她数了三遍了还是这个数。这个时候的三十块差不多就是一个临时工做一个月的工资啊。
况且他们今天只是卖了两个小时试业，要是往后多准备一点，那她的小汽车还不指日可待？苟了这么久，终于轮到她展现真正的技术了，嘿嘿嘿。
“不错，看来咱家往后要指望你了。”邹思康有些好笑，以前他打猎赚回来的比这多多了，也没见他媳妇这么开心过。
“来来来，会说话就多说点。”凌云悦从中抽了张五块，想想又放下，换了张一块递过去。
“谢谢媳妇。”邹思康也没嫌弃，顺手接过。
“妈妈。”邹砚川也眼巴巴地看过来，他今天也帮忙了。
“给给给，都给。”凌云悦拿了张两毛递过去。
对钱没什么概念的邹砚川乐呵呵地把它塞进自己口袋。
一家三口收拾了番，高高兴兴地往罗刹海四合院赶去。
四合院里。
凌云悦刚坐自行车上下来，便看到一辆吉普车在自己身边停下，看车牌还挺眼熟。
程学鸣从车上下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中山装。
“外曾祖父。”邹砚川看到来人，立刻挣扎开凌云悦的手，扑了过去。
“诶，是我家慢慢，快来看看外曾祖父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程学鸣说着便把车上的大包小包东西拿下来。上次时间紧张，他完全没心思想其他的事，这次倒是准备了不少东西。
邹思康摆放好自行车后也跟着上前帮忙拿东西。表现，必须表现，一个不好意思，这就是他的爷爷了，可不能摆脸色。
看有人帮忙，这次警卫员谢荣光说什么也不想进去，上次只他们一家三口还好说，这次可是一个大家族，他一个外人在不好。
“哎哟。 我说呢，你们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大家都等着你们呢。诶，这位同志是？”大舅妈黎萍刚想出来看看人到了没，正好在大门处遇见他们，看到程老还疑惑地问了声。
程学鸣笑着点了点头没作声，他在等。
“我……我爷爷。”凌云悦看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她大舅妈还等着她的介绍，无奈地开口。她男人说得对，以后她就是她。她儿子都认了，她纠起来也无用。
“你好，我是爷爷，哈哈哈，我的意思的是悦悦的爷爷，亲生的。”程学鸣闻言笑得有些语无伦次。
“啥子玩意？”大舅妈黎萍听得方言都吓出来了？她刚才是幻听了？
“大舅妈，这是我亲爷爷，刚认回来了，咱们先进去再说吧。”过了心中的那道坎，凌云悦再次说起来也自然了许多。
“对对对。大舅妈，先让我爷爷进去吧再说吧。”邹思康闻言也跟着附和，一家子就是要齐齐整整，要认亲一起认。
黎萍整个人晕呼呼地跟着往里走，她咋有点捋不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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