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既然事情出来，儿子想娶马佳氏，也是遂了额娘的心愿，儿子想让马佳氏当福晋。”
乐胥的语气坚定，眼神并没有那种稚气或者害怕。
看来乐胥已经做出了选择。
“你要想好，若是娶了马佳氏这位庶女，你将来就不可能再有什么高门嫡女给你当福晋了，那你日后的前程……”
“阿玛！情爱这种东西，并没有身份的限制的，您当初喜欢额娘，应该没有在乎过她庶女的身份吧？也没有想过她只是一个不得照顾的旁支吧？您看上的难道不是额娘本身吗？是她这个人！所以儿子的前途儿子会自己看着办的，若是用女人去换前途，儿子觉得有愧。”
这些话就像巴掌一样都打在彦珠的脸上。
彦珠没想过也有被乐胥给说教的一日，可乐胥明明就说的是他自己的事，他更不好往身上揽了。
“那这样一来，你记在你嫡母名下……”
“算了，阿玛。儿子这样的品行，如何能玷污了嫡母，儿子有愧。”
乐胥和彦珠，他们两个的事都是和马佳氏庶女有染，只不过一个选择了保护佟佳氏，一个选择了伤害。
彦珠张不开嘴去劝什么，他觉得自己好像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更不要提去说服旁人了。
“这件事，我还要跟你嫡母商议一下，你……你再等等。”
彦珠最终还是把决定权交给了佟佳氏。
乐胥低头道：“都听阿玛的，但儿子心意一定，不会更改。”
“我知道了。”
彦珠起身，乐胥跟着送出去。
等彦珠走下台阶的时候，乐胥突然喊住彦珠：“阿玛！您，后悔过吗？”
后悔过辜负了嫡母和额娘，后悔过曾经做的那些事吗？
彦珠顿住脚步，他没回头，只是轻声道：“不后悔。”
然后就快步离去了。
不后悔三个字也很快就飘散了，乐胥捻了捻自己的手指，上头有些汗渍。
“我也不会后悔。”
都不会后悔才有意思吧？
彦珠来到佟佳氏院子里，彼时佟佳氏刚好回来，正坐下喝茶。
见着彦珠回来，起身行礼，然后问他道：“您去见了乐胥，可问了情况，他是如何回的？”
彦珠斟酌了一下字句，最终捡着自己能想到的道：“乐胥长大了，他，有自己的一些想法，他是喜欢马佳氏的，所以……”
“这话是您说的，还是乐胥说的？”
佟佳氏不信乐胥是这样的孩子，直接打断了彦珠的话。
彦珠被打断话自然有些不悦，可也没有落脸，反而叹了口气道：“是乐胥的意思，可我知道，其中未必没有我的影响。你若是要埋怨我，我也没什么可挑剔的。”
“四爷这是把这个烂摊子都给妾身了吗？”
“我，我只是说我想尊重乐胥的意见，他长大了……”
“长大了？他才十七岁！他懂什么？那些不过是被身体的欲望掩盖了真相！他迟早会真的长大，如果现在不制止他，等他长大了，那才是真的灾难！到时候一切都晚了。”
“也没有这么夸张，他始终都是钮钴禄家的孩子，日后前程也好，其他也罢，总不会比不过那些小门户的吧？”
彦珠觉得佟佳氏好像对于这件事有些偏见。
当然他的心里有些酸楚的想，或许是对自己当初的事耿耿于怀吧。
“你觉得他娶了马佳氏，下一步会做什么？”
佟佳氏严厉的声音逼着彦珠不得不看着她的眼睛。
可佟佳氏眼中太盛气凌人了，让彦珠有些仓皇的低下头。
“殿试，然后做官，都会好的。”
“这件事一旦传开，乐胥还妄想殿试，还想做官？若是被有心之人抓住把柄，钮钴禄家都要跟着被牵扯，为今之计，是把这件事合理化，最好是让那个马佳氏承认是她自己勾引在先，然后自尽谢罪吧。”
“什么？！你说自尽……”
彦珠简直不信自己的耳朵。
佟佳氏却不容反驳道：“银子，权利什么都好，马佳氏既然让这个庶女勾引乐胥，一定是有所求！那就给他们！让他们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得到东西，自然知道该如何处置马佳氏。另外为了警告马佳氏的人，妾身已经让人准备，明日就送侧福晋去庄子上静养。”
“你是说你要把微微给送走？她犯了什么错？”
佟佳氏眼神凉薄的看着彦珠，似乎眼神都在问，你不知道吗？
“四爷，你说了，这件事交给妾身处置，既然如此，你还是不要问的好，因为妾身的原因，你可能接受不了。但你只要知道，最终的结果对钮钴禄氏有利就够了。”
“只是为了有利，你就能肆无忌惮的说出要让一个无辜的女人去自尽？你的心肠……”
彦珠的那句歹毒还没有说出口，佟佳氏已经开口：“是啊，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妾身就是这样的人？妾身以为四爷应该早就习惯了，没想到你还对妾身抱着幻想。醒醒吧，四爷，妾身虽然是钮钴禄家的福晋，但首先做过的是佟佳氏二小姐，妾身不管做任何事，首先考虑的是家族，而不是个人的利益。这一点，四爷还请记住了，妾身不想浪费时间再说。”
佟佳氏是想跟彦珠温和一点说，可每次看到彦珠的样子，他就控制不住，她跟彦珠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不过是自己利用的一个对象。
她心中对彦珠的愧疚早就被他和马佳氏一日日的磨光了。
“你就这么看不得马佳氏好吗？难道非要逼死人才算完？府上死的那个，还有这次的意外，是不是你做的？”
佟佳氏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的看着彦珠。
然后她随意的点头道：“四爷若是非要这么说，妾身也难以反驳，但妾身不会让步，除非你休了妾身。”
彦珠眼中满是痛色。
外头有人来回禀道：“四爷不好了！侧福晋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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