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之所及，屋内亮着一盏昏黄的复古煤油灯。
梦初恋坐在窗户边，穿的非常单薄，就一件淡雅布衣，举头望着明月，心事重重的模样。
听见开门声，她下意识握住腰间匕首，神情紧张。
可回头一看，懵了。
“老，老祖！”
【老祖，您一个人喝酒多无聊，儿孙来陪您。】
【唔~老祖，人家不是玩具啦，你捏师父的脸就算了，还各种捏我的脸，拍我后脑勺，人家会生气的！】
【呜呜......你太欺负人了！】
过往记忆浮现脑海，梦初恋咬紧嘴唇，眼眶泛红。
那一夜，是她第一次主动接近严凡。
吸了吸鼻子，梦初恋拂袖一挥，木门和窗户紧闭，升起法阵。
做完这一切，她才委屈巴巴道：
“老祖，你还来找我干嘛，我已经与师父恩断义绝，再无瓜葛，至尊战后，我将嫁入天行一族，沦为......”
她没有说下去。
严凡掀开兜帽，露出朴实无华的脸颊，笑了笑，“就凭你还喊我一声老祖，我就不能不管你。”
踱步桌面，他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
“我在月上楼，看见你和长生似乎闹翻了，说说吧，怎么回事？”
梦初恋一怔，“师父没有告诉你？”
“我没有见他们，最近做了一些坏事，风头紧。”严凡随口敷衍。
闻言，窗边的梦初恋咬咬牙，哼唧，“反正就是恩断义绝了，没什么可说的，我以后高高在上，他不配当我的师父。”
看着那依旧傲娇十足的模样，看着那眼眸中的低落与难过，严凡明白，这丫头绝对在口是心非。
“你害怕圣族杀掉长生？”严凡一语点破。
梦初恋娇躯明显一颤。
她体内，准帝兵的九层小塔表述，“初恋，他太神秘，我建议你不要接触，别忘了，他是从帝棺里面走出来的男人，我严重怀疑，他是一尊上古大帝，不过失忆了而已。”
“你嫁给圣子，还有一丝逃走和翻盘的机会，若你与这男人待在一起，根本不可控，无法预测未来，懂吗？”
见女子不说话，严凡招了招手。
梦初恋咬着嘴唇，乖巧走过去，蹲在严凡脚边，宛如一只小猫。
“你不说，老祖也猜出了七七八八。”严凡伸手轻抚女子秀发，“你害怕长生得罪圣族，害怕圣族灭杀我们，想与长生撇清关系，用牺牲自己的方式保护我们，对吗？”
“我......”梦初恋张嘴，欲言又止。
严凡语气柔和三分，“丫头，你知道吗，长生本来不愿意飞升上界，他想在下界等爱人的回归，他害怕飞升上界后，统御白天的圣族找到他，可是......他一想到你，就忍不住难过，责怪自己的弱小与无能，最终，愿意跟随我飞升上界，征战九天。”
“我们第一站是至尊殿，韬光养晦一千三百多年。”
“原谅我们没有第一时间来找你，我们知道，凭借地仙修为，就算安全抵达中大陆，也无法对抗羽化神宫，如今，老祖有实力与底气灭掉羽化神宫，只可惜......”
气氛变得安静又沉重。
小塔察觉女子情绪愈发不对劲，赶忙劝告，“初恋，冷静点，你不是一个情绪化的女人，他打感情牌，想套你话，你现在没有选择了，一旦离开这座院子，圣子瞬间察觉，到时候，你会害死他们！”
梦初恋低下头，趴在严凡膝盖上，豆大的泪珠一滴一滴滑落。
她嗓音呜咽，“老祖，我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嫁给圣子，我对你坦白过，确实怀揣目的接近师父，但他真心待我，我也真心待他，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一千多年来，我很想念他，当然，也顺便想你......”
顺便？你礼貌吗......严凡嘴角抽了一下，安静倾听，没有打断。
“再次见到你们，我很开心，足够了，真的足够了。”梦初恋哭的梨花带雨，太多委屈与无奈。
严凡轻拍女子后背，温和说道，“我们来晚了，若是至尊战之前到中大陆，你就不会被迫嫁给圣族。”
“丫头，我可以带你走，天行一族只统御鸿天，九天之大，四海为家，从我们选择飞升上界那一刻起，注定要征战九天，我答应过弟弟妹妹，要带他们立于九天之上，今后与圣族的碰撞，不可避免。”
“我们......不怕圣族！”
征战九天！
这四个字听起来热血澎湃。
梦初恋却连连摇头，“老祖，你不懂圣族的恐怖，虽然我看不出你当下的修为，但估计在生死境羽化。”
“生死之上是至尊，至尊之上是圣人，至尊战，百亿修士，至尊寥寥无几，圣人更是只存在于圣族，对九天人来说，圣人堪称神话，你想打败神话？太天方夜谭了！”
严凡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你对老祖没有信心？”
“嗯，没信心！”梦初恋口吻笃定回答，左边眼角的泪痣与泪水结合，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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