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暗红色的光芒出现在大约四五百米开外，程远跟着零光一边向其走去，一边打量着这奇妙的量子空间。
仔细一看，才发现这空间和现实世界完全不同。
比如虽然有脚踏实地的感觉，但地面却是白茫茫的一片，地表没有任何植物，似乎只是一个简单的平面。
天空虽然是蔚蓝色的，甚至还可以看到一些一样的云朵，但奇妙的是看不到太阳，所以这里的光线十分柔和，一点也没有炎热的感觉。
四周围也看不到任何建筑，目光所及，除了不远处的那团红光之外，就是一些十分奇特的，由许多立方体组成的不规则物体。
再仔细一看，才发现天空中那些白色的“云朵”，实际上也都是由无数个立方体组成的。
仿佛感受到了程远心中的疑惑，零光解释道：
“所谓量子空间，实际上是一种更高维度的世界，它并没有具体的形态。我们此刻所处的位置，只不过是我自己开辟的一处存储空间罢了。其实我自己也不会经常来这里，所以这里也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东西。”
尽管如此，程远依旧有些好奇：
“那些白色的立方体是什么？”
“它们只是一些日常数据罢了，毕竟这里是存储空间。”
这时，正好有一团白色的从程远的面前飘过，他眼疾手快，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那团“数据”。
随后程远就发现这东西在手中轻飘飘、软绵绵的，倒是真的和有着几分相似之处。
突然之间，这团的形态为之一变，很快由白色转化为彩色，最终居然变成了程远自己的模样。
只见“程远”似乎是坐在一辆车上，他的手中拿着一块黑色的立方体，表情则十分震惊。
程远立刻就想起，那是他第一次捡到零光时的情景。那时的零光由于能量耗尽，变得只有魔方大小，甚至只能通过文字与程远交流。
随后，又有一块更大的“”从程远身边飘过，他轻轻用手一点，那“”又变成了另外一幅景象：
只见程远坐在以前那间住租房的沙发上，而出现在他身边的，是一个约莫十岁，黑发黑夜的小姑娘——那正是零光第一次以虚拟形象出现在程远面前时的情景。
接下来的“”还有很多，程远看到了他与零光一起创立了远光科技，两个人花了一整晚的时间用民用竞技者机器人改造成了第一代的“黑猫”，接着参加机器人运动会，又因为末日回响病毒的爆发，而在体育场中与暴走的机器人战斗……
这一些都记录的那么真实而又详尽，直到此时程远才意识到，这些数据都是零光的记忆。
虽然其中也有一些场景是零光自己在做研究，或者与田梦露做实验。但绝大多数记忆都与程远有关。
程远不由自主地的停下了脚步，仿佛是想要查看更多的，属于两个人的回忆。
不过一旁的零光却轻咳一声，道：
“虽然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数据，但……你也没必要全部都看啊。”
程远被零光的声音提醒，才察觉到这种随意查看别人记忆的做法似乎有些不够礼貌，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正打算向对方赔不是，却没想到这时又有一团“”十分凑巧的飞过来，撞到在了程远的额头上。
紧接着，这团“”为之一变，居然同时幻化成了程远和零光两个人！
两人所处的环境应该是在某间酒店的客服当中，只见程远正坐在椅子上，而那时已经有了实体的零光则十分轻盈地都上前去，捧起了程远的脸颊，然后轻轻的吻上了他的嘴唇……
“这是……”
程远自然对这一幕印象深刻，虽然画面看起来十分暧昧，但实际上这时的程远已经吸入了神经性毒气，而零光只不过是在帮他呼吸过滤后的空气罢了。
然而没等程远反应过来，一只白皙的小手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将正在“播放”中的影像一抓。
只听到“啪”的一声轻响，那影像被强行还原成了一个白色的“”，紧接着又被那只玉手一摔，立刻就远远地飞向高空，不见踪影……
零光的动作行云流水，她再次轻咳一声，脸色微红的道：
“我们还是先去处理那个大麻烦吧！”
两个人又走了几分钟，终于抵达了那个暗红色光芒的面前。
直到此刻程远才看清楚，这红色的光芒居然是由几十个不同模样的“人影”组合在一起的，看上去十分的渗人。
零光的眼神同样充满了厌恶，她解释道：
“由于恒星吞噬了太多情感模块，并且使用12级算力强行融合。所以即使变成量子态，这些情感模块也会纠缠在一起，根本没办法分开。”
“我们该怎么处理它？”
程远皱眉问道，虽然零光开辟的这个“存储空间”十分空旷，但所储存的却是她的记忆。而且作为人工智能，零光完全可以将这些数据保存在硬盘之类的普通存储介质当中，却偏偏将它们放在了量子空间里。证明零光对这些记忆非常的重视。
而这处原本明亮、洁净的空间里，居然出现了眼前这如此丑陋的东西，程远本能的想要将其驱赶出去。
“还不能轻举妄动。”零光十分严肃地说道，“虽然我暂时将它量子化了，但如果让它返回现实世界，它很快就会恢复原状。”
“不能直接将它删除吗？”
零光摇了摇头：“它的数据太过驳杂，而且具备很强的污染能力，贸然接触的话，恐怕会造成意料之外的后果。”
程远也反应过来：恒星就如同计算机病毒一样，很难通过常规手段杀死。虽然零光将它带到了量子空间，但如果处理不好，甚至会对这片空间也造成影响。
正当程远思考对策的时候，眼前的红光突然一闪，由原本只有三五米的直径，一下子扩大到了十多米！
零光下意识的抓住程远的衣领就向后退去，然而还是慢了一步！
只见那红色的光芒堪堪擦过了程远的鞋底，随后他感觉到右足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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