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翻开兜帽,披风的背面竟还画着图样。
一团熊熊的火,火中竟还盛开了一朵花。
【这是……】
嘲姐不自觉地发出一声。
【这是什么?】姜衡问。
她感觉有些眼熟。
自己好像还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图样,但就是想不起来。
【……这是什么?】嘲姐发出疑问。
但姜衡能分辨出,这一句和上一句分明用的是不同的语气,上一句中的惊讶,明明表明她认得那个图样。
嘲姐身上也有太多奇怪的地方了。
见她装傻充楞,姜衡也不戳破,只是继续翻找。
披风中还夹了一份册子——与其说是册子,倒不如说是几张薄纸,粘在了一起。
“……人间不公,白兰诞世……熊熊烈火,焚此污秽……”
这说的就是披风背面的图案?
“小娘子,你好了吗?”
姜衡快速将册子放回,将披风归置成原样,两手还在衣角上抚了抚,关上了柜门。
她环视一周,此时真正呼了口气。
“好了好了。”
走了出去,农妇就在门边,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如月光般柔和下来。
“……小娘子长得俊,这些粗布衣裳穿在身上,看着都不一样了。”
姜衡笑了笑。
来到屋外,空气中仍是燃烧的刺鼻味道。
她揉了揉鼻子,“大嫂子,这么晚了,你们家怎么就你一个人?”
农妇垂下眼,好像没听到姜衡的问题,只是领着她往回走。
“大嫂子……?”
姜衡就跟察觉不到对方的沉默一样,继续追问。
两人站在门边,农妇张了张口,有点吞吐地说,“小娘子,换了衣服,你们就赶紧离开吧,夜深了,这里也不方便留你们……”
竟开始赶人了。
姜衡本还想没脸没皮继续问下去,这时屋外传来动静,有人吆喝着。
“翠娘!翠娘!死哪儿去了?!”
身旁的农妇瑟缩了一下,刚要抬腿,又扭头看姜衡。
“小娘子,你和那位后生赶紧离开吧……”
她眼中恐惧和纠结纠缠在一起,藤蔓一般深深扎根眼底,表露在外的只是那些零碎的枝叶。
“大嫂子,为何……”
翠娘推着她进了屋内,桂诣川已经站起身来,一手按在身侧。
仿佛才看到后生的佩剑,农妇大惊,“你们……你们现在离开吧,我家的回来了,他不喜欢外人……”
“什么不喜欢外人?”
正说着,门帘一掀,一股子熏烧的味道飘了进来——
——那并不是山火的味道,而是某种诡异的香味。
某种动物肉香,却不是任何姜衡记忆中的味道。
一个矮壮的庄稼人走了进来,同样诡异的是,他还裹着白色的披风。
和那件在衣柜里发现的一模一样。
这人蓄着短平的胡子,眼睛大如铜铃,目光让姜衡想起某种凶猛的野兽,从屋中三人身上挪过,最后在桂诣川腰侧停了停,扯起嘴角露出黄牙。
“翠娘,这两位客人是?”
他拨开兜帽,如主人家面对远方来客般,展露热情的神色。
“他们……”
姜衡眼前忽然暗下,手腕一热。
“内子不慎落水,我们见此地有人家,便想来买套干衣。”
桂诣川将之前腰间的碎银放到桌上。
“无意叨扰,我们这就要走了。”
他朝两人感激地礼了礼,回头满目温柔地看着姜衡。
“走吧。”
姜衡另一手连忙抱向眼前臂膀,掩饰方才一瞬的愣神,略带娇羞低下头,迈着小碎步跟上。
“哎,大黑天,你们现在离开,也不方便吧?”
汉子笑呵呵地朝两人摆手,他的身形让他就像个墩子一样堵在了门中。
“翠娘,把空闲的那间屋子收拾出来……”
“不了。”桂诣川手把着剑拱了拱,语气仍是客气,“约好了亥时的船,实在不敢耽误。”
姜衡跟着在旁边点头。
“既是如此,”汉子一脸惋惜,“那我们也就不送了。”
……
两人走到村外,才松开了手。
桂诣川的掌心竟都有些汗湿了。
姜衡还在他耳尖看到一抹粉色。
“桂公子……”她听到自己问,“是第一回牵姑娘的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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