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十一岁，我在不到上小学的时候就失去了我的父母。为了还债，我靠着拼命念书一路走到这里。我除了拥有聪明，我什么都没有拥有过。友情？亲情，甚至是玩乐的时间？可我现在都体验到了，这给我过去甚至未来的人生都会留下深刻的回忆。这可能是为这辈子唯一接触这些东西的机会。”
“你以后功成名就，什么都会有的。你还太年轻了，暮歌。老师是过来人，你真的是我从教这么多年来，见过的最聪明的孩子了。”任老师的脸上满满都是惜才的遗憾。
“老师，如果我真的进入了少年班，我以后的路，以后所有的时间都会做什么？”
任老师沉默了。
屈暮歌没有等来任老师的回答，于是便自问自答“是连续多年的学习，是长时间对于难题的钻刻，是在所有人耳提面命之后的期待。
因为我是十一岁就进入少年班的天才。
我不能变成一个做不出任何贡献的笨蛋，也不能未来只是做一个研究不出任何东西的普通人。
因为我是十一岁的少年天才，我是最年轻拿到国际物理竞赛的华国人。
我的人生真的还能有可以接触到像如今这样生活的机会吗？”
任老师乃至身边的所有人都觉得屈暮歌什么都不懂，只会学习。
她们觉得屈暮歌不知道人情世故，可是为了所谓的人情而睁着眼说瞎话的人情世故真的是好的人情世故吗？
他们觉得屈暮歌对自己的人生没有清晰的规划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可是一个对自己人生没有清晰规划的人真的能一路走到省一中，然后拿下国际大奖吗？
任老师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屈暮歌却笑着开始哄老师了。
“而且，我只是今年不去。上完高二我就会走的。这两年我也会尽可能的替学校多才加比赛拿奖。而那些奖也会足够让我能够直接被学校挖走，去读我最喜欢的专业，甚至直博。哪怕这些都不够，明年的我也不过是十二岁，十一岁的我能被少年天才班的老师看中，大了一岁学了更多东西的我又怎么不会被选上呢？”
任老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屈暮歌知道，这是老师妥协了。
其实她直到国庆假期的第二天都还在纠结要不要去少年班。
按照她过去的规划，念书赚钱，然后投入社会，这是年少的她为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的生活选择的最靠谱也是最安全的路。
可是当她在李佳怡和李家爸妈的陪伴下，在山顶处大喊的那一刻。
她的心告诉她，她想留下。
但也正如任老师说的那样，她太聪明了。
一个人的聪明超出了一般的水平，她的人生价值就变得不再是单纯的为了自己了。
所以她跟对方商量延后了一年。
她的人生还要继续往前走，不可能真的为了短暂的温暖而停留在这里。
而且她特地选在高三前走也是因为等上了高三，大部分人的心全都放在高考上，也没有人会更多的关注她这个短暂停留的转学生了。
任老师最后还是放屈暮歌走了“你先回教室上课吧。剩下的，我给你解决。”
“好的，老师再见。”
屈暮歌帮任老师关上办公室的门，然后往教室走过去。
只是刚过了一个转角就被等在角落的李佳怡和成珂拉住。
李佳怡神色焦急“暮歌，他们说少年班来老师了，是真的吗？你要去读大学了吗？你真的要走了吗？”
成珂也说“是真的要走吗？什么时候走？你……我们……”
成珂很想把一直想好的场面话说出来，可是无论如何那些有关离别的假装爽朗的话，他硬是一句都说不出口。
李佳怡却在听了成珂的话之后晴雪更加崩溃了。
她抱着屈暮歌大哭。
如果现在不是在上课，她的这个举动至少会引来十几个人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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