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武他们所在的山道。
宽阔的地方，大概能容纳七八人并列前行。
最窄的地方，便只剩下三四人的宽度。
勉强能够牵着战马前行。
这也是程武选择这条山路，当做生门留给部落大军的原因。
山路不宽，足够隐蔽。
却也不会窄到连人马都无法同行。
此时部落大军正如程武所料。
十余万人，摆成一字长蛇阵，在这山道中快速穿行。
林丹汗走在队伍的中间。
大冷的天，他骑在高头大马上。
这里山道崎岖，能走马已经是不易。
自然没有马车让他乘坐。
虽然天气寒冷，但他脸上的汗水就没断过。
“派人去前面催一下！”
“为何走得这么慢？”
“延误了军机，我要了他们的脑袋！”
“是！”
身旁一个侍卫急忙赶到前面去传达军令。
这时林丹汗身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忽然说道。
“可汗，咱们真的要去攻打辽东吗？”
林丹汗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
有些害怕地打量了一下四周。
见周围没有飞禽走兽，这才放下心来。
“恩格，这是长生天的使者下达的神谕。”
“围困咱们的明军，是辽东的边军。”
“使者大人说，为了围剿我们，辽东几乎将所有的明军全部派遣了过来。”
“现在的辽东，除了一些老弱病残，根本没有守军。”
“咱们这里有十几万骑兵，只要偷偷溜出去。”
“两日后，就能到达辽东。”
“届时兵分数路，将整个辽东全部收入囊中。”
“哈哈哈哈哈哈！”
“明军根本想不到，咱们会偷偷溜出去，把他们的老家端了！”
“他们这会，恐怕还趴在雪窝子里，啃雪吃呢！”
“哈哈哈哈哈！”
一想到明军窝在这深山里，埋伏了数天之久。
等他们察觉到不对，辽东已经被自己攻下。
那时候，官兵的脸色，恐怕会极为精彩。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想笑。
“唉！”
那老者叹了口气。
摇了摇头说道。
“可汗，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这里有点不对劲。”
林丹汗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哪里不对劲？”
“长生天的神谕，你敢不遵从吗？”
老者愁眉苦脸地说道：“长生天不会让他的仆从去送死的。”
“辽东......”
“努尔哈赤就死在辽东，咱们就算侥幸打了下来，能守住吗？”
“我们本来是草原上的鹰，却非要给自己找一个铁笼关起来。”
“好了！”林丹汗大喝一声：“恩格，你说的太多了。”
“若是被使者听见，恐怕不会轻饶你。”
老人苦笑着说道：“无所谓了，老恩格已经活得够久啦。”
“嘎！”
天空中传来一个沙哑的鸣叫。
呼！
一道黑影猛地出现在恩格的头顶。
恩格只觉得一道劲风袭来，抬头看去，却只看到眼前一片黑色。
噗！
那片黑色是一只乌鸦。
它一个俯冲，来到了恩格头顶。
伸出尖锐的利爪，抓住恩格满是白发的头皮。
狠狠地一抓。
噗！
恩格的头骨，在它的利爪前，就像豆腐一样脆弱。
被直接抓个稀烂。
恩格一声惨叫，从马上坠落下去。
在地上滚了两圈，就再也没有了气息。
“嘎！”
那乌鸦扑腾两下翅膀。
落在了恩格所乘战马的马背上。
一双乌黑的眼珠，好像无底深渊一般，死死地盯着一侧的林丹汗。
“啊！”
林丹汗惊呼一声。
看着辅佐了自己一生的臣子，惨死在马下。
顿时吓得面色苍白。
“亵渎长生天的神谕，这就是下场！”
乌鸦嘴一张，尖锐的声音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是是是！”
“恩格亵渎长生天，他该死！”
“该死！”
林丹汗匆忙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跪倒在了乌鸦面前。
“嘎！”
“以后你要约束手下人的言行。”
“再有亵渎长生天的人，你也要遭受惩罚！”
“是！”
林丹汗浑身冷汗直冒，不断地叩头。
“起来吧！”
乌鸦鄙夷的看了一眼林丹汗。
等林丹汗起身，乌鸦歪着脑袋说道。
“在前面的山道上，发现了几千个中原人。”
“给你提个醒，好好准备一下。”
“速战速决，尽快解决掉他们！”
说罢，双翅挥动，直接离开了这里。
“几千个......中原人？”
林丹汗看着远去的乌鸦。
这才开始消化对方给出的消息。
“几千？”
他看了看前方狭窄的山道。
以及身侧高耸的山川。
就这么一个险要的地方。
用汉人的话来说，那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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