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堂葵缓缓直起身子，看向前方不远处的废弃大楼，面沉如水，“一路上也都看到了吧？那些死去咒术师的尸体。”
“说是尸体都太勉强，应该说残渣，蜕变成咒灵的残渣。”
“夏油杰并不是直接杀掉他们，而是最后以不用咒力的方式杀他们，让他们变成咒灵后再吸收。”
“术师之家？咒术师的理想国？呵呵。”
京都那些咒术师死多少都无所谓了。秤金次是这么想的，但他现在的搭档明显很生气，总不能直接说出来。
“哦，哦，哦，哦，哦，来了！来了！”
就算是他们联手对付那些特级咒灵，也让他不得不开了一次领域，现在领域的大奖到账了。
动感的音乐响起，绚丽的五彩灯光打在秤金次的身上，他情不自禁地跟着节奏扭动起来，好像在那些死去的咒术师坟头蹦迪，东堂葵黑着脸好一会儿才强忍着一拳砸到他脸上的冲动。
“上吧！东堂！”
“京都这种地方我们不上还靠谁呢？”
“也让夏油杰那杂碎看看，咒术界不止一个五条悟！”
说这话的时候，嗨翻天的秤金次下意识地忽略的不久前被禅院幽一拳干翻的事。
等他们来到了夏油杰所在的楼层，夏油杰正摁着一个咒术师的头摁在墙上，从衣服上的花纹可见那是加茂家的咒术师，随着他缓缓施力，那位咒术师的头骨随之碎裂，鲜血四溅。
夏油杰感应到东堂葵他们的接近，毫不避讳地将那位咒术师形成的咒灵吸收，他想到了十年前禅院幽曾经对他说的话，
“如果普通人是猴子的话，那咒术师对你来说又是什么？”
“为了咒术师而杀普通人，为了咒术师而杀咒术师，有什么不同？”
“最后一条，虐杀咒术师和虐杀普通人会有同样的快感么？”
原来禅院幽让我来京都是这样么，让我明白自己已经是怎样的丑陋……
将咒术师化为咒灵吸收，也等同虐杀了，只是禅院幽错了，这种事怎么会有快感？
他原以为会痛苦会悲伤，然而只是和杀掉普通人一样的平静罢了。
再看从前的自己，只觉得幼稚可笑。
跨过了那条线，他自己的思维又逻辑自洽起来。
他不是想拯救咒术师，只是会拯救自己的选民。
此时，又有一个问句在他内心浮现，“杀掉现在的家人、选民，内心还会依旧平静么？”
悸动、恐惧、不安……在夏油杰的心中起起伏伏，最后被他强行压下。
不，不会到那一步的。
夏油杰缓缓将手松开，任由尸体缓缓滑下，下意识地抹去溅到脸上的血滴，不经意间瞥了眼不远处碎裂的玻璃，这才发现自己手上已经沾满了血，抹了个大花脸。
“夏油杰，你逃不掉了！”
夏油杰闻声朝门口望去，恍惚间他竟从毫不相干的秤金次、东堂葵两人身上看到了十年前他和五条悟的影子。
这就是悟十年来的成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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