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照相馆，这个年代唯一的照相馆，也是国营的。
比起后世的照相馆，更像民国年间的照相馆。
门口贴着很多以前的顾客穿着军装时拍的照片。
如果是结婚的小夫妻，照相馆也提供化妆服务。
价格一块钱一张。
这时候，一块钱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已经算很大的开支了，所以大多数家庭基本都不会拍照。
就算是拍，那也是可能一辈子才拍一张的全家福。
好奇地走进照相馆。
店员一看到他们俩的打扮就知道他们是来拍结婚照的。
直接把姜明茶拉到镜子前，“女同志先上个妆，男同志等一等。”
显然是轻车熟路，店员看上去格外自信，姜明茶便也放下心来。
结果到了上妆的时候，她傻眼了。
脸都快涂成猴子屁股了！
还要给她上大口红。
一边往她脸上扑粉一边说：“女同志你皮肤真好，我还没见过比你皮肤还白的。”
“等等等等。”
姜明茶见她还要往自己脸上扑粉，连忙拦下她，“这样就够了！”
这时候都是黑白照片。
就算相机吃妆，这妆也已经很够啦！
店员看了一眼，行吧。
虽然姜明茶觉得妆容，但其实正符合这个年代的审美。
又黑又粗的麻花辫，白净的脸，眉毛黑黑弯弯的，脸蛋红红的，嘴巴也红红的。
看着就喜庆！
如果这妆换一个人来，看着还有些滑稽。
但在她脸上，竟然还觉得明艳大方。
照完镜子一回头，发现顾肆衍竟然一直看着自己。
男人今天也换上了那天新做的军装。
还没洗过的新衣服布料比较厚，格外笔挺。
他的眉毛不用修，就恰到好处。
但今天专门理了发，露出他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俊朗的眉眼。
军装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戴上了一顶帽子。
好看的人，戴上帽子更加好看，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一向抿着的薄唇今天都有上扬的弧度。
周身的冷峻减少了不少。
更添了些风流。
整个人又拔高了不少，就像一颗白杨树。
男人看她的眼神让她有些害羞，轻咬唇瓣，“好看吗？”
“嗯。”
好看，特别好看。
好看到，他恨不得再跟她重新办一次酒宴。
“好了小两口别看了啊，过来拍照了。”
姜明茶被店员打趣的话和眼神弄红了脸，赶紧站起身。
想到几十年后的结婚照，姜明茶便和顾肆衍并肩做在一起。
谁知道店员却皱了皱眉，“坐近点。”
“都要结婚了，别害羞，再做近一点。”
说着指了一张照片给他们看。
照片上的男女，肩膀都重叠了一半！
这个年代不是应该很保守吗，为什么照相要隔这么近！
对上姜明茶震惊的眼神，店员肯定点头：“对，就这样，再近点，女同志手放在腿上，男同志手放在女同志后面，都朝对方的方向靠一点。”
虽然两人私底下没少搂搂抱抱。
但在外人面前隔这么近，还是第一次。
两人都有些放不开。
店员早就见怪不怪了，“再近点！男同志揽一下女同志的肩膀！”
“可以吗？”
顾肆衍低声询问她，姜明茶轻轻点头，“嗯。”
揽住肩膀，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就为负了。
这个形容，她脑海中瞬间飘过一大串不可描述的画面。
脸颊一下子烧了起来。
店员满意的不行，“对，就是这样，要害羞，但是也要喜悦，笑！”
“牙齿都露出来！”
太羞耻了！！！
姜明茶眨了眨眼，学着店员的样子，露出八颗牙。
嗯。
店员满意点头，但看到顾肆衍时，眉毛又皱了起来，“男同志也笑一笑啊，这么漂亮的媳妇，咋看着苦大仇深的。”
顾肆衍：“......”
他就不太会笑。
看了眼照片上的人。
那人笑的格外开心，眼尾纹都笑了出来。
这是他们俩的第一张照片，也是他们唯一的一张结婚照，顾肆衍当然想要完美。
学着照片上的男同志咧嘴笑。
结果他脸一动，拍照的摄影师就笑喷了。
这笑的，还不如不笑呢。
但他又格外认真，摄影师是真憋不住。
姜明茶好奇回头看他，就见男人嘴角还僵硬地向上牵着，努力露出牙齿。
眉头却皱着在，像是在疑惑，自己为什么笑不好。
“噗——”
这一看，她也没忍住笑了出来，“笑不出来就别笑了，不笑也帅的。”
她一边笑一边说，红扑扑的脸，就像阳光下的花朵一样。
顾肆衍见她笑的开心，眼底也慢慢布满星星点点的笑意。
嘴角自然上扬，露出一点牙齿，低头认真地看着身前的女孩。
就算眼尾没有眼尾，但也能看到他在笑。
摄影师赶紧抓抓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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