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颖看着他，想想自己已经很久没和儿子这样坐在一起说话了。
看着儿子想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她把水递了过去。
“苏杰，不管你跟妈妈说什么，你永远都是妈妈的好儿子，知道吗？”
苏杰抿了口水。
“妈，如果我的成绩突然之间一落千丈，你会生气吗？”
“一落千丈……”苏颖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
“不会啊。”
“真的？”苏杰不信。
“当然不会，成绩是你自己的，又不是我的。”
“可你每次看到我考得好都很高兴。”
“那不是很正常吗？你天天喝粥，突然有肉吃了，你不高兴？不过肉这种东西是可有可无的，有则是锦上添花，没有也饿不死。”
她搂着儿子肩膀，温和道，“你学习不用这么有压力，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了，妈妈也没有非想让你考什么名牌大学。”
苏杰感受到浓浓的暖意，是一种被信任的安全感。
这让他心里更难受。
“妈，我的成绩之前一直很好，我想跟你说，其实这些成绩，都是——”
“妈妈知道。”
苏颖打断了他，“你不说妈妈也知道。”
你知道什么了？
苏颖轻描淡写地继续说，“妈妈上学那会儿，小学初中成绩一直班级前十，可是一上高中，高一还排前面呢，高二突然就掉下去了。”
“……”
苏颖一脸我懂你的样子。
“我整个高二都在怀疑自己，不过还好，我相信自己，闷头学了一年半，高考成绩还不错，虽然没上好大学，但也过了一本线。”
苏杰听了，心里百转千结，似乎一下被打开了。
“儿子，成绩这个东西，它是浮动的，对不对？”
苏颖看着苏杰的眼睛，认真道，“而且，既然被称做成绩，那一定是已经过去的东西。”
她重复道，“既然都已经过去了，就不重要了。”
苏杰突然如释重负，眼里瞬间盈了一层泪水。
“我们要向前看。”
苏颖抚摸着儿子的头，“既然有一落千丈，那就一定有一飞冲天，你说是吗？”
苏杰看着妈妈的脸，良久，点点头。
虽然最终他也没和妈妈坦白，他又感觉妈妈似乎已经知道。
不过，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他觉得身上轻了很多。
从今天起，他少了一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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