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不算远，坐绿皮火车也就是4小时左右能到，所以蒋南笙买的是硬座。
上火车要踩一个镂空的小楼梯，那车厢门口又小，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吓人得很。
蒋静瑶紧紧抱着壮壮，不停地叫着，“慢点儿！当心挤到孩子！”
临近过节，全都赶着回家，谁还顾得上礼让他人？
蒋静瑶的喊叫声很快就被淹没，自己也被挤了下来，气得脸都红了。
蒋波心生一计，当即从妹妹手里接过孩子，“静瑶，你先上去找位置，我们随后就来！”
“好！”
幸好车厢里的人还不算多，他们来的挺早。
蒋静瑶上车后，很快就找到了一个空位，三人座面对面的位置。
在蒋波的示意下，蒋静瑶拉开车窗，紧接着，蒋波就把壮壮从车窗递了进去。
壮壮像个大型沙包似的，在他舅舅和小姨的手里轮换着。
转眼间就到了火车上，小孩子哪懂得什么奔波的辛苦？只觉得好玩儿。
“哈哈哈哈！我坐火车啦！好棒啊！”壮壮兴奋得直拍手。
还在站台上的几个人，都把东西从车窗递过去给蒋静瑶，这下两手空空，再和别人挤上车就容易多了。
蒋静瑶刚好用那些大包小包的东西来占位置。
好不容易一家人坐了下来，深秋的天气，几个大人都挤出了一身汗。
徐牧云从背包里拿出茶缸，“我去打水，顺便看看车上的环境。”
等他走远了，蒋静瑶却冲她姐眨了眨眼。
“姐，我姐夫看着斯斯文文的，关键时刻还挺护着你啊，这是不是叫那什么……”
小姑娘一下子想不起来最近听到的一个新词儿，急得直挠头。
蒋波在一旁插嘴道：“安全感？”
蒋静瑶激动地拍了一下桌子，“对对对！就是这个词儿！嘿嘿！”
看着妹妹兴奋的模样，蒋南笙只觉得欣慰不已。
到城里读书之后，又经历了学校里的那件事儿，蒋静瑶成长了不少，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遇事唯唯诺诺，信心不足。
就连走路的姿势，蒋静瑶都变得昂首挺胸了，唇角也常常挂着淡淡的笑容。
这才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该有的样子嘛！
不一会儿，徐牧云就端着茶缸回来了，“水还挺烫，你们慢点儿喝。”
他朝身后的方向一指，“餐车在后面，有吃的卖，咱们带的如果不够吃，就上餐车买。”
蒋静瑶忙道：“可别！餐车的东西可贵着呢，犯不着浪费这个钱。”
蒋波也接过话茬说：“就是，我们几个小时就到了，随便吃点儿就行，反正也吃了饭才上车的。”
不管哪个年代，火车上卖的东西肯定比市区里要贵。
能理解，但是没必要。
蒋南笙对于绿皮火车的记忆还是很遥远的，上次去羊城是一个人出门，精神高度紧张，也没能好好儿享受一下。
这次不一样了，家人都陪在身旁，她总算能慢慢体会这绿皮上的摇摆时光了。
到了发车时间，火车头响起了鸣笛声，蒋波还抱着壮壮把头伸出窗外，去看那冒着白烟的烟囱。
小家伙头一回坐火车，兴奋极了，一路上都有说不完的话。
这时蒋家的兄弟姐妹几个都很有默契地闭上了嘴，应付孩子的重任还是交给徐牧云吧！
毕竟起了个头，孩子能给你整出十万个为什么来，问题不是一般的多。
绿皮火车的车速很慢，经过一些特殊路段要会车时，还需要临时停靠。
一路上还有很多站点，不停有人上下车。
这时候的广播也不管什么用，因为车上挤满了人。
软座兴许还好一些，车票有门槛，但硬座这边就很夸张了，连过道上都挤满了人。
不少人没买到票，就买了站票，节日假期人流量也比平时多很多。
还有人带着折叠的小马扎，就这么坐在过道和两节车厢连接的地方。
只要有人暂时离开座位，不管是去上厕所还是站起来活动一下，他的座位就会立刻有人坐下。
无他，就是站累了，能蹭两分钟是两分钟。
火车中途靠站的时候，蒋波和蒋静瑶带着壮壮下去透透气。
大人坐几个小时无所谓，忍一下就过去了，可孩子不行啊，总要活动活动。
蒋南笙两口子留在车上看行李，虽然没有什么贵重物品，但给父母带的礼物可不能丢。
周围嘈杂的环境，也没有影响到回家的心情。
蒋南笙浅笑道：“委屈徐医生了，要坐这绿皮火车遭罪。”
徐牧云把装着葡萄的饭盒推到她面前。
“瞎说什么呢？还要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不然我想孝敬爸妈都不行。”
人家都说，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这会儿徐医生可是女婿头一回上门。
蒋南笙打趣道：“你紧张吗？”
徐牧云老实地点头，“挺紧张的，也不知道爸妈看我顺不顺眼，第一印象还是蛮重要的。”
说话间，他不自觉地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虽说他们俩是娃娃亲，两家人之前就认识，但那也仅限于祖辈和父辈。
何况蒋南笙他们家搬走了，两家也不在一个地方。
徐牧云又过继给大伯，跟着到城里生活，不然当初也不可能和蒋南笙那么生分。
蒋南笙好整以暇地把徐牧云打量了一遍。
“放心吧，就你这副模样，我妈那关肯定能过。不是说了嘛，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徐牧云自嘲地笑了笑。
“我倒是希望这副好皮囊能给我加分，不过就算爸妈要考验我，我也会保证完成任务！”
看他信心满满的样子，蒋南笙就乐了。
不一会儿，列车员吹哨子提醒旅客上车，蒋波兄妹俩带着孩子也回来了。
“姐，我们买了玉米和花生，还热乎着呢，快吃吧！”
蒋南笙嗔怒地白了他们一眼，“带的东西还没吃完呢，这就开始花钱了？”
蒋静瑶不好意思地笑道：“哎呀，这不是想吃嘛！我哥掏的钱，你骂他吧！”
说归说，但一家人吃着小零食，有说有笑的，时间过得也很快。
天色擦黑的时候，终于到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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