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做的善事让人间少了许多怨念。
换句话来说，需要季鸿云斩杀的妖魔少了许多。
他有些无事可做。
待在皇宫的时间多了，和昭华见面的次数也就多了起来。
不过这个姑娘好像没有那么直白用言语撩人了，只偶尔在天师提起自家师弟的时候转眸看过来。
目光微凉，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的人。
季鸿云反倒是有些不习惯。
这次变成了季鸿云忍不住去看昭华。
小姑娘眼里依旧野心勃勃，想要那个位置。
但她做的一切也确实都是善事。
真是矛盾的人。
无坚不摧的骄傲，却也有难得一见的脆弱。
没人敢去的地方竟然也愿意去。
季鸿云看着昭华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突然升起一丝怜惜。
他还是说出了那句昭华期待的话。
“一路顺风。”
看到小姑娘那抹耀眼的笑容，季鸿云忽觉四周风止。
风哪里是说停就停的。
不过是胸膛的动静压住了风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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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州出现疫病。
季鸿云等了几天，还是没忍住，去看了眼那个被亲人遗忘的姑娘。
看到姑娘睡的香甜，季鸿云莫名松了口气。
紧接着是难掩的怒气。
这个小姑娘，竟然拿人命来为自己铺路。
她明明，可以用其他方式的。
“可是季仙人啊，”姑娘未施粉黛的脸还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声音也沙哑的厉害，“没有人在乎我，哪怕我要死了，也没人寄来一封家书、看一看我。”
明明心里知道这是苦肉计......
“即便我为了他们做了这么多，这世上却依旧无人疼我怜我。”
季鸿云心中还是因为这些话起了波澜。
他得看着她。
不能让她再继续伤害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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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季鸿云在旁边看着，昭华确实老实了许多。
没有再做出什么闹出人命的事来。
她每天的日常就是坐在那个小院子摆着的摇椅上，翻开着手下送来的信件。
寒冬之后是盎然春意。
桃花开了满枝，摇椅吱呀吱呀的响着，昭华捡起落在自己膝上的花瓣，举到头顶对准天上的耀日。
“今日不谈其他。”昭华笑着，将手中接住的花瓣全都吹走，“季仙人寸步不离的守了我这么久，总该尝尝好酒。”
季鸿云靠在树下，落英堆了满肩。
昭华点了点脚下的那几坛刚搬出来的酒。
不等季鸿云拒绝就自顾自开了一坛：“上好的酒，拿来祭奠我那群快死掉的弟弟，真是浪费了。”
即将收网，昭华显然很高兴。
也不管季鸿云要不要喝，她已经喝得脸颊通红。
桃花点点，昭华侧首看见季鸿云站在了旁边。
她闷声数着。
一、二......想来季鸿云也没发现，他们俩人现在的距离，已经是五步之内了。
昭华笑，伸出手接住了一片桃花。
紧接着是一股暖意覆盖了她的手背。
那是季鸿云的手。
花瓣细软却不及女人的肌肤。
季鸿云垂眸，也在这时察觉到了自己误会了昭华的意思。
在松开手之前被昭华紧紧握着往她那边拉了一下。
肩上堆积的花瓣落了昭华满脸。
两人的距离呼吸可闻，她醉笑道：“季仙人，你知道桃花的味道吗？”
说完昭华伸出舌头将唇上沾着的花瓣卷进嘴中，仰起身朝着季鸿云吻去。
唇齿纠缠间，那花瓣在口中一点点研磨。
酒香与花香交缠，鼻尖是昭华最常用的熏香。
桃花微苦的汁液顺着季鸿云的舌尖冲进他的胸膛。
令他的心，砰砰作响。
#
昭华终于得偿所愿。
她从大周最尊贵的公主，成为了大周最尊贵的君王。
大业终成。
可那个吻好像变成了酒后遗忘的回忆。
和当时尝到的味道一样苦涩。
昭华没有再提，季鸿云只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恍然若失。
连天师都看出来了他的状态不对。
“鸿云，你是修士。”
季鸿云懂得天师未说完的话。
修士有那么长的寿命，而昭华，只是一个无法修炼的凡人。
还是一个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掩饰过野心的女人。
他清醒着沉沦。
还不如昭华抽身的快。
听说那些官员，为了讨好新王想要送许多貌美的男子。
昭华再也不用讨好别人了。
现在有的是人愿意为她学习撩人技巧，有的人愿意自荐枕席。
和那些人比起来，季鸿云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优势。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昭华从前撩拨自己，不过是因为自己身后有仙门。
她需要这些助力，所以才对自己特别。
昭华，从来没有掩饰过这一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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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那么长的寿元，没必要为了一点情与爱耽误。
季鸿云开始给自己找事情做。
新旧更替产生的妖魔，足够他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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