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暖把手里的风筒吹风机打开。
房间立刻传来吹风机工作时的嗡嗡声。
两人都没说话。程暖专心地帮他吹着头发。周暮言似乎也很享受着她的贴心服务。
他的发质很好，又稠密。刚开始手法并不熟练，但很快就熟练起来。
周暮言依旧双臂圈着她，只是没有刚才的用力。
很快，头发就吹干了。
当她关掉吹风机准备挣脱他双手时，对方望着她胸口的一滩浅浅水渍，扬了扬唇，“我给你吹干？”
程暖灯他一眼，准备转身走人，被突然站起的他一把拉住，“我去放，你休息。”
说着从她手里拿过吹风机，转身走了出去。
程暖换好衣服的程暖躺在床上，又开始心慌起来。
没多久，周暮言就拿着一杯水进来，看着用被子盖好的程暖，无声了笑了笑。
把水放在床头柜上，伸手将台灯调暗。
掀起被子的一角，动作轻缓地躺下。
感受到身旁的床铺向下塌陷的一瞬，程暖紧绷着身子，呼吸从浅到重，怎么都遮掩不住。她悄悄地往外挪了挪。
“再挪就掉床底下了。”
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在昏黄静谧的夜晚，多了几分魅惑。
“没……不会。”
听着有些颤音的说话声，周暮言身子向她那边倾了倾，“那就老老实实躺好，别乱动。”
他突如其来的更靠近，让她身体微微抖了一下，她抓了抓被沿，往上扯了扯，只露出一个头。
“你很冷？”
“没……”
“那把自己遮这么严实干什么？”说着就去扯她的被子。程暖一骨碌地转身，把搭在他肚子上的被子也卷了过去，把自己卷成个蝉蛹。
周暮言低低地笑出声，然后语气有些严肃，“不用这样，不对你做什么。”
程暖呼了口气，才慢悠悠地转过来，把自己从被子里滚了出来。
看着不知何时从仰卧变成侧躺的他，“真的？”
周暮言看着她含着水光的双眸，又看了看因她翻滚不断而敞开的领口，喉结动了动，目光晦涩不明地偏了偏头，“可以是假的吗？”
空气，瞬间凝滞。
程暖轻咬着唇，想着要不干脆点头的时候，周暮言转头看过来，伸手把她松开的纽扣扣上。
然后连人带被子抱进怀里。
程暖有些尴尬，又有些气恼。
她动了动身子，却被对方制止，“别动，让我缓缓。”
程暖：“……”
感觉过了好久，程暖觉得有必要开口打破这个尴尬的气氛。
“你……”
“我……”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又同时顿住。
周暮言紧了紧他的双手，声音嘶哑，“你先说吧。”
程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觉得还是对方开口先吧，于是把决定权给他。
对于这种事，她虽然没有想好，但应该不排斥，干脆把决定权交给他，他如果真的想要那个……她会同意。
“还是你先说吧。”程暖声音有些闷闷。
见她让自己先说，周暮言敛了敛神，想了一会开口问她。
“那我们聊聊天？”
“嗯？聊天？”
她抬头想要看看他的表情，确定下他是不是认真的。
周暮言伸手按住她不断往上拱的脑袋，然后把下巴搁在她脑袋上。
“刚刚你和文姨的话，我听到了。”
程暖愣了愣，使劲地挣脱他的桎梏，看着他漆黑明亮的双眸，有些哑然。
“虽然说谢谢很生分，但是还是想说声，替我，替他们，谢谢暖暖。”
说着，又一把拥她入怀。
克制着使劲用力地冲动，感觉自己又深爱了一层。
一层又一层，永不见底，也不想见底。
“暖暖……”周暮言呢喃道。
“嗯？”
“今天我很开心。”
“嗯。”
“然后我发朋友圈了。”
“嗯？”
“完全公开的。”
“嗯？”程暖再一次远离他怀抱，认真地看着他，“什么叫完全公开？”
周暮言笑了笑，转头从一旁拿过手机，解锁，打开自己的朋友圈，然后把手机递给她。
程暖看了他两秒，确定他没开玩笑才接过手机。
然后就看到他朋友圈，最新显示的几条，是她没见到过的。
她眼瞳瞪大，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里的手机。
“你可以看，手机里的所有东西，你都可以看。”
说着还伸出手，轻轻地划拉了下。
顺着页面下滑，她看到很多信息，除了有配图的，也有很多没配图的。
没配图的都是设了隐私，有配图的也是设置了分组可见。
而最新的那条，完全没设置。
也就是说他所说的完全公开。
“大家都说我从不发朋友圈，但我都有发的，还把朋友圈当成日记本去写，基本每天一条，都是只能自己看见。”
“真正公开发朋友圈是在安辰宴婚礼，借着人群发了你的照片。”
说着他点开那个朋友圈，就只有一张照片，照片里人很多，一看就是闹哄哄的场面，可她还是一眼看到自己，虽然隔得有些远，但在一众宾客里，她穿着的姐妹服尤其显眼。
点赞的人不多，看头像，她都不认识。
“这条朋友圈，我只针对商业上的伙伴可看。林越希他们都不知道。”
然后他又划开另一条，照片是民宿大门，没有人。应该是一大清早拍的，有些云雾未散地朦胧感。
文案是：终于来到这里。
“这是第一次踏足民宿。”虽然来过上百次，但之前从没敢踏进过。
这条评论下，程暖看到林越希的头像，一个劲地问这是哪里，看起来很不错。
之后，有他们一起去欢乐谷的，有夜骑机车的，吃烧烤的，射箭的……
点赞评论的人数也从零星的几个变成越来越多。
最新的那条，是两个多小时前发的。
那时候是在回来的车上，她在陪孩子玩，没注意。
回来也没看过手机。
“这条朋友圈，我完全公开，任何人可见。”说完，他靠近了些，“暖暖会不会生气？”
程暖微垂着眼，没去点开大图仔细看。
但也能大概看出，他拍的她，偷拍得她。
所以，下午那个时候，她在偷拍他时，他也在偷拍她吗？
“你偷拍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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