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啦——
一颗人头落地，与此同时，陈集的心里没有丝毫波动。
他将菜刀上沾着的血液一甩，也懒得整理房间，只是洗了把脸，便走到了公寓楼下。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陈集不知等了多久，那个被他骗走的女孩，终于又朝着家的方向走来了。
“陈集？这个点了你怎么还不睡？”
周唯一的脸上带着倦意，这也难怪，陈集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
至于周唯一，估计是趁着【古典】的人看守不到位才跑了出来。
不过事到如今，陈集也懒得去责怪【古典】的人。
他站起身，缓缓朝着周唯一走去。
可是下一秒，周唯一却嫌弃的退了几步。
“咦？你的身上怎么一股腥味？”
陈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沾着的血早就被风吹干，只留下阵阵腥臭。
“别在意，就当我刚刚杀了只鸡。”
周唯一疑惑的看着陈集，不知为何，陈集说话变得越来越难以理解，仿佛什么事都要敷衍周唯一一下，从来没有一句正经的回答。
周唯一的眉头深深皱起，眼看马上就要发火，可陈集忽然露出的笑容，却打消了她的火气。
“对了，说好明天早上给我做早餐的，要不提早一点，现在就给我做吧？”
无礼的要求，又一次让周唯一陷入迷惑。
这并不是陈集心急，而是他逐渐察觉到了，创造了这个幻境的【梦魇】，正在出现道道裂痕。
那种裂痕并不是肉眼可见的缝隙，而是某种出自逻辑上的bug。
换言之，这个世界已经没剩多少时间了。
而在这个幻境彻底结束之前，陈集还想再好好的看周唯一两眼。
“你这家伙真是没救了，你先向我保证，在吃完饭后，你必须向我坦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唯一义正辞严的说道，可陈集却依旧打着马虎眼。
“什么发生了什么，我不就是平时的我吗？”
“才不是！！”
这一次，周唯一真的生气了。
“你真当我看不出来吗？先是突如其来的车祸，然后是车祸后活蹦乱跳像个没事人。
今天一整天还像是中邪了一样，对着我莫名的献殷勤，现在更是身上还有一股奇怪的血腥味！
陈集，我知道你的世界我理解不了，但是至少，你要让我放心对不对？”
周唯一的一番话，彻底点醒了陈集。
这是他不曾想过的，让周唯一放心。
如果他曾经考虑过这一点，是不是周唯一就不会一直为他担忧？
或许，周唯一还不会因他而死……？
陈集摇了摇头，将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抛之脑后。
他早就不奢求周唯一能活了，但是至少，现在有一个坦白的机会就摆在陈集的面前，他又怎么舍得弃之不顾？
“我知道了，你乖乖去煮饭，让我想想该怎么和你解释。”
陈集的回答终于让周唯一满意，她蹦蹦跳跳的上了楼，而陈集则跟在她的后面。
等回到陈集家中，客厅里法棍的尸体早已消失不见，但陈集却不以为意，他知道，这只不过是幻境崩坏的前兆罢了。
周唯一站在灶台前，一边一股脑的将食材往锅里丢，一边哼唱着欢快的小曲。
陈集则是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嘴角是平静的笑意。
“做好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汤反正就是大乱炖！”
周唯一将一盆黑漆漆的物质摆在陈集面前，脸上满是胜利者的喜悦。
为什么说是黑漆漆的物质呢，因为光凭陈集的眼睛，很难分辨出盆子里的东西究竟是固态还是液态，更无法分辨出食材究竟用了什么。
只是闻上一口，陈集就觉得寿命减了两年，更别提吃下去。
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杰作，周唯一也是一阵脸红。
“要不然，你还是别吃了吧，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背上杀人的罪名。”
周唯一尴尬的说道，可是下一刻，陈集却直接舀起一勺，毫不犹豫的放入了口中。
周唯一惊呆了，因为陈集不光没有恶心到吐出来，甚至还十分享受的咀嚼了起来！
“嗯，就是这个味道，真是让我朝思暮想啊！”
渐渐的，周唯一的表情从震惊变为错愕。
“你吃傻了吧！这种东西也敢往嘴里塞，真不怕死啊！！”
周唯一一把将盆子高高举起，可陈集却好像望着骨头的狗，根本没有吃过瘾。
“给我啊，不是说好让我吃完的吗？”
“那也得是能吃才行，你要是被毒死了我怎么办！？”
“毒死就毒死吧，你是不知道，我有多想吃你做的饭！”
“我看你就是疯了！！”
两个人越吵越起劲，周唯一一个没拿稳，整个盆子直接被摔在地上。
啪——
就好像石头落入水中溅起水花，黑色的食物没有溅得到处都是，周唯一也没有因此发火。
时间就好像停了下来，一切都停止了活动，唯有落在地上的盆子在发出道道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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