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大厅早已经有人在那里等候着，时暻柚跟林淽到之后报了名字就被人带到顶层的会议室里。
彼时季怀琛已经在会议室里候着。
助理帮两人打开了会议室的门，季怀琛闻声起身。
时暻柚看着那抹熟悉的背影，心口一紧，拿着资料的手也攥紧几分。
季怀琛转过身来，他依旧是一脸的沉静，仿佛对什么事都是淡然冷静的态度。
林淽站在前面，季怀琛先同她打招呼，“林小姐，你好。”
林淽同样示以回应，随后向他介绍了自己身边的时暻柚，“季总，这位是我的助理，Betty。”
季怀琛的目光缓缓移向时暻柚，只是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季怀琛有一瞬的停顿，眉间转瞬即逝的皱起，像是看到了许久未见的一个故人，只是他没有忘记此时此刻他还在办正事，“Betty小姐，你好。”
时暻柚稍微颔首，“季总好。”
她的眼神在他身上停留几秒，嘴角有些压不住的喜悦上涌。
几人并没有说很多题外话，很快进入正题。
对于这一次的项目，林淽也算是做足了准备，对季怀琛提出的几个问题全部都直击关键点。
与其他谈判不同的是，林淽对于项目的商谈更注重速度和效率，以往季怀琛总是会因为项目合作的商谈花好多时间，虽然这都是必要的，但他总觉得在商谈时其实可以减少很多不那么必要的话术。
或许是她们这些年轻一点的后辈之间会不那么在意这些，自然而然在商谈过程中就省去了这些时间。
现在季怀琛总算知道林总为什么会派林淽过来了。
一场合作谈下来，季怀琛感觉非常顺畅简洁，没有过多赘述，也没有繁琐的话术。
合作谈完，季怀琛起身送林淽她们。
但在两人走之前，季怀琛还是问了出口。
他看向林淽身前的时暻柚，“Betty小姐，我们之前是不是有见过？”
季怀琛嘴唇动了动，他说不上来对这个女人有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他有些肯定他是见过她的，不然他不会有这么强烈的感觉。
时暻柚转头同林淽交换了一个眼神，林淽先开口：“Betty，你跟季总聊吧，我去楼下等你。”
之后林淽离开，走廊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时暻柚这才回答他的话：“季总喜欢这样跟人搭讪吗？”
她故意逗他，只是想试探一下他。
季怀琛也没有慌乱，他淡笑，没有正面回答，挑了挑眉道：“Betty小姐有很多被人搭讪的经历吗？”
时暻柚耸了耸肩，“季总，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季怀琛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笑：“没有，只是Betty小姐确实很像我以前见过的一个女孩子，或者说就是。”
时暻柚闻声感觉心底划过一阵又一阵暖流。
他还记得她。
她将耳边的头发勾到耳后，坦然道：“我确实对季总有些印象。”
季怀琛闻言眼眸微动，依然镇定：“Betty小姐五年前在M国吗？”
时暻柚低头抿了抿唇，随后很快又抬起头来，简单的一个字回答他：“是。”
季怀琛眼底流出的惊讶明显多了几分，“Betty小姐有去过琉璃街吗？在五年前的圣诞节。”
就是那一天，他在那条街上看到了一个让他第一次心动的女孩。
那天，女孩儿穿着一身白色的加绒外套，戴着米白色围巾，棕栗色的长发飘散，天空飘着雪，雪粒一颗一颗洒在她周身。
他那天一个人游走在街上，满城都是节日的欢脱，所有人都有人陪着，只有他是一个人。
人在异国他乡，就是会有思家情绪。
可他又不能立刻回去，他身上是背着任务的，季老爷子收留了他，他必须学成回去帮助季氏的。
只是在那天，一个意外突然来临，走在他前面的女孩不小心摔跤了，他没注意到，也没来得及停住脚步，不小心把女孩的白色外套给踩脏了，他下意识说了声“对不起”。
女孩儿知道了他是同胞，“你也是国人？”
季怀琛稍稍点头：“是，抱歉小姐，你没事吧？”
女孩被朋友扶起来，潇洒地拍了拍后背：“没事，衣服脏了就脏了吧，总是要洗的。”
很快，女孩又问：“你叫什么？一个人吗？”
季怀琛如实回答：“Sirius，是啊，今天圣诞节，出来感受一下节日氛围。”
女孩顺势把手里的袋子送给了他，“这样啊，在异国相遇也算是缘分，呐，节日快乐！”
季怀琛本想拒绝的，但女孩把袋子塞到手中之后就被身旁的朋友催着走，她匆忙向季怀琛道别：“节日快乐！玩得开心，我们正要去舞会，有缘再见呐Sirius！”
随后，朋友拉着女孩往前跑，只留给季怀琛两道背影。
季怀琛驻足在原地，看着女孩越来越远的背影，还有她偶尔回眸望过来的侧脸，心头有什么东西化开一般。
他低头看了一眼袋子里的东西，是一个红彤彤的苹果，还有一根很大的拐杖糖。
季怀琛把糖拿出来，拆开了包装。
说来也奇怪，他以前从来不吃糖，但那天他就是特别想吃，于是一个人站在街头，乘着雪意，慢慢舔化那根拐杖糖。
原本有些冷寂空虚的内心，似乎只是因为糖果而重新变得充实温暖。
时暻柚透过季怀琛那一双漆黑幽深的眸不知道看到了些什么，她缓缓启唇：“季总是说…五年前的那个雪夜？”
她丝毫不掩饰，因为她也很期盼他记得。
那一天不仅仅是他的心动之夜，也是她难以忘怀的一个夜晚。
那一次是她第一次见到季怀琛，后来她再也没见到过他，想找他时，他已经不在M国的N市，后来她是拜托父亲帮她弄清楚，才知道Sirius就是季氏收养的儿子季怀琛。
季怀琛的眼波微闪，表情终于有了变化，“真的是你？真的这么巧！”
时暻柚弯着唇，乌浓的笑眼中溅起波痕，她半开玩笑道：“只是没想到季总还记得我，五年前一个意外的偶遇，终于在今天又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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