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水渐渐被放入木桶，热腾腾的水蒸气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散开来，顾染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她再也撑不住，哐当一声摔倒在地上。
门外的任萧听到声响，忙不迭地打开门，看见满屋的热气和栽倒在地上的顾染。
她扶起顾染，见女孩的唇瓣惨白，黑眼圈明晃晃地昭示着顾染极差的睡眠，她很瘦，抱着她被她的骨头硌得慌。
她打电话通知老板。
“刘哥，刚刚沈总送来的那个女人晕倒了。”
“什么？！”
刘老板傻眼，转头去看坐在沙发上的沈行舟。
沈行舟听闻顾染晕倒，挑眉，不紧不慢开口道：“那就叫医生吧。”
她现在还不能死。
“快叫医生救她啊！”
刘老板得到了许可，急忙命令道。
“我这就叫。”
女人挂断电话，转头看着晕倒的顾染一脸愁容。
“老娘今天真倒霉，还得伺候你这个穷酸鬼。”
她嘟囔着，不情不愿打给了市中心医院。
医院很快就派出医生。
任萧把顾染放置在一间简陋的房间，等医生来，因为这里没有医疗设备，只能给顾染做一个简单的检查。
“她是由于长期处于饥饿状态，低血糖晕倒的。”
医生说，又给顾染打上营养液。
“等等她会醒的，以后注意不要再这样饿着就行。”
好好的一个人，饿成什么样了。
医生心里默默吐槽，他收拾好医疗用品，离开了。
营养液顺着输液管一滴一滴流入顾染的身体里，任萧拿着一块沾了水的毛巾，一点一点滋润她干涸的唇角。
顾染醒来时，夜色已经落幕了，女孩躺在床上，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睛大而亮，仿佛在世间遗落的明珠。
她看见任萧忙碌的身影，一时间五味杂陈。
以前在顾家，在她生病时顾夫人没有一刻亲自照顾过她，每次管她的都是佣人或者楚医生；反观顾柔，只要她稍有点不舒服，顾夫人就连工作都不顾，没日没夜地守在顾柔身边。
因此，她得到的母爱，并不多，少得可怜。
顾染的大眼里一片空洞，痴望着窗外的朦胧夜色。
“你醒了？怎么也不吱一声。”
任萧没好气的说。
“谢……谢谢”
顾染动动唇，吃力地吐出这几个字。
任萧冷笑一声，似在笑她的天真。
“老娘可是为了工作才给你使唤的，既然你醒了，那就去洗澡，然后换上这身衣服。”
任萧扔给她一套衣服，转过身妖娆地扭着挺翘的臀部离开了。
顾染叹口气，右手拿过了那套衣服，拆开一看，居然是一套暴露的女仆装，设计是抹胸款，裙摆只能到大腿根部，以及黑色的蕾丝渔网袜，猫耳朵发夹……
顾染脸色通红，难道要她穿这种衣服吗？
但如果自己不穿，沈行舟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她只好先妥协，另想别的办法逃离这里。
她顺着服务生的指示去浴室洗澡，一路上，墙角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监控，没想到这个夜总会里面这么严密，窗户装了防盗网，她想翻窗户都不行。
走到浴室，顾染终于洗了个热水澡。
她在里面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换上了那套羞耻的女仆装。
浴室里摆放着一面小镜子，她过去一看，镜子里的她终于像个20岁的小姑娘，刚洗完澡未施粉黛，皮肤因水蒸气的滋润显得白嫩光滑，只是粗糙的一双手实在不搭。
这身衣服很合身，像为她量身定做一般，黑色的蕾丝给她增添了一丝性感的妩媚，猫耳朵又平添了一些俏皮和情趣，黑色的裙摆只到大腿根部，给人浮想联翩。
她从没有穿过这种衣服，正在她犹豫要不要换下来，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喂！在里面磨蹭什么？快出来！”
是任萧带着尖酸又刻薄的声音。
“我马上出去。”
顾染顾不得那么多了，似乎是是任萧照顾过她，即使她是为了工作，顾染心里还是控制不住地对任萧产生了好感。
她打开门，任萧双手掐腰，正要责备她，却被换洗完衣服的顾染惊艳到了。
这女人，原来这么年轻。
虽然没有涂任何化妆品，却比她见过的任何女孩都要漂亮，任萧想起那么一句话：清水出芙蓉。
身为女人，她禁不住嫉妒起顾染。
“好了，既然收拾好了，那跟我走吧。”
“阿姨，去哪里？”
任萧听见顾染这样称呼她，停下脚步嗤笑道：“你叫谁阿姨呢？小丫头片子，别跟老娘套近乎，要叫主管，听到了没有？”
顾染一听，连忙改口：“主管，请问我们这是要去哪？”
“废什么话！到了你就知道了。”
顾染跟上她。
走廊上挂满了油画，全是裸体的男人或女人，顾染害羞地尽量避开视线。
“到了，你进去吧。”
任萧走到一间镶着金边的门外停下，命令她进去。
顾染踌躇，任萧不给她犹豫的机会，快一步把门打开了。
里面的几名富家少爷，以及坐在角落的皮椅上的沈行舟，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地等着她。
顾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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