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强一个人只有沉默，好在赵建设并没有出去多长时间。
回来之后就问许丽丽：“如果没有其他可以提供的线索，那就这样吧，呆会儿给你俩都转到拘留所。”
许丽丽在脑子里使劲儿想自己还能提供啥线索，最后悲哀的发现，除了在老头子那捞摸的一处小房子跟点儿钱之外，好像也没啥能交代的了。
只好反复交代自己不放心孩子这事儿。
一步三回头的被送回了留置室，准备一会儿转走。
范强看着写了好几页的笔录，许丽丽后面字签的张牙舞爪，笑着跟赵建设吐槽：“真是字如其人啊，无法无天的。”
赵建设揉揉太阳穴：“行了别贫了，都快中午了，赶紧吃饭，吃完了之后，下午还得跟分局一起去白勤奋的家属院儿呢。”
范强疑惑：“你还真信许丽丽说的啊？”
赵建设笑他：“她说的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一看你就是没有生活常识，没做过饭吧，咱们老家属楼的下水管道细，确实容易堵。”
范强嘿嘿乐：“你忘了赵所，我家住的是新楼······”
赵建设被噎住了，哼哼两声：“行啦，赶紧去吃饭！”
范强往食堂走着还继续追问：“昨天白勤奋都承认他杀人了吗？怎么今天还问许丽丽这么多？”
赵建设停住了脚步：“你把脑袋饿空了？他说啥你信啥？万一他骗人呢？”
范强吃惊道：“都到这份上了，还骗公安？胆子这么肥啊！”
赵建设看傻子似的看范强：“多新鲜啊，上刑场还有喊冤的呢。咱们不听他们说啥，只看证据！好了，都到食堂门口了，今天吃饺子呢！韭菜馅儿的，我都闻见味儿了！
孙胖子知道咱们加班，特地给开的小灶，平时还吃不上呢，赶紧的，拿自己碗去！”
范强欢快的脚步停了下来：“那啥，赵所，我今天突然想吃方便面了，你自己去吧。”
说完忍着上涌的胃酸，撒丫子跑回了自己办公室。
赵建设叫都叫不住，稍微一想就明白根源了。
笑着摇摇头，进食堂跟孙胖子伸饭碗：“多打点儿，范强胃口不好，我替他吃了。”
孙胖子一边用漏勺舀饭一边奇怪：“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胃口还不好，饿的轻。”
赵建设赞同：“就是就是，饿上两顿胃口就好了。”
说完之后美滋滋的就这蒜瓣儿，吃了两大碗饺子，还灌了半碗饺子汤溜溜缝。
剩下的饺子，孙胖子给冻到了冰柜里。
跟赵建设交代：“晚上谁值班，自己下。”
说完扔下围裙就带着小徒弟下班了。
赵建设打了个饱嗝，晚上谁值班？还能有谁，还是赵建设。
一天两顿饺子，还是现包的，真是美滋滋的。
可高兴也就高兴到下午三点多点儿。
白勤奋老楼的人不多，四层到顶儿。
这一次的下水管道就牵扯到四户人家。
剩下三户一做工作，恨不得当场自己上去拆管道。
刚把一楼的管道给拧开，就看到一截骨头堵在主管道跟楼里的下水管道之间。
虽然还有其他污物，可就那一小截骨头俏生生的插在最上头。
肉眼可见跟猪狗牛羊没什么关系。
下水道的味儿加上自己的脑补，赵建设华丽丽的找个墙角吐去了。
分局的痕检还在楼上忙，楼下的法医已经全副武装开始忙活了。
说来也邪了门了。
把整个下水管道都卸开，居然能把骨拼个七八成。
除了那种特别小的手脚上的骨头，其他的大骨头被砸成几块儿的那种，都能给拼回来。
公安给拉的警戒线，挡不住眼疾眼快的群众。
一时间现场的人群，比绿头苍蝇都密集。
分局一看这情况，赶紧打电话要人，街道跟派出所都出面，算是劝走了大部分。
剩下的透过窗户往外开，附近的楼上，每家窗户都探出来好几个黑乎乎的脑袋。
夏天的午后，抬头看高处都有些晕眩，赵建设顾不上擦汗，撑着袋子让法医往里捡骨头。
吐干净了之后，工作效率都上来了。
一直忙活到，有人端着碗从窗户往外看，大家才算收队。
付所把自己的保温杯递给赵建设：“凑合喝点儿，我媳妇准备的姜茶，喝了胃里舒服点儿。”
赵建设喝了几口，还别说，真有点儿作用。
至少胃里不抽抽了。
喝完摸摸嘴：“付所，这阵势，分局怎么说?”
付所叹口气：“怎么说，追查到底呗。”
赵建设问：“包括那个老厂长？”
付所犹豫了下：“那个再说，人都死了，顶天算是告知家属，让配合退赃，可你也知道，挺难！”
这倒也是，就是贪污受贿，判死刑的也不多，何况人都死了。
自古以来，人死账消，你总不能惩罚一个死人。
赵建设一阵腻歪，又喝了口姜茶：“那许丽丽的孩子呢？要说条件好，肯定还是生父家的条件好啊。”
付所摇摇头：“你说送到老厂长家？怎么可能，你看许丽丽只字不提，那可是个明白人，孩子亲爹死了，谁认啊。”
月亮西斜，双喜路派出所的一干人才算能折返。
付所总觉着有什么给忘了。
可一时间又没想起来。
不过既然想不起来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于是安排好值班的人之后，就各自回家了。
走的急，也没看到所长屋的电话上，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有街道的，有妇联的，还有两个王志强的。
王志强看着举着拳头睡挺香的圆圆，跟媳妇吐槽：“这个付所，说是让带一天，连个动静都没有，要不是打电话所里没人接，我还以为他是故意扔我个孩子呢。”
罗晓倩推他去洗漱：“行了行了，人家加班加点的破案，就让你当个奶爸你都不乐意了。有啥事儿明天一见面不就知道了吗！”
王志强小声嘀咕：“比起当奶爸，我情愿去加班！”
罗晓倩没听清：“你说啥？”
王志强声音正常：“没啥，没啥，我就说正好有机会重温下你当年带孩子的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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