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悦笙拨弄了下琴弦，随后朝乔陌一笑：“多谢公子，这把琴……很贵重。”
她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杯酒。
“以酒相谢。若公子不嫌弃，我便用公子送的这把琴，再弹奏一遍《枕月眠云》。”
“曲名？”
宋悦笙点头，目光微垂，语气中带着几分怀念与怅然：“枕畔月华如卿影，梦中云絮似君心。这是我娘经常为我爹弹奏的曲子。她说，我有一天也会遇到那个想要为他奏曲的人。”
说罢，她苦涩地笑笑。
“可惜家中遭逢变故，唯一会的琴曲被我用来赚银子了。”
宋悦笙把古琴拿到琴台坐下。
她的指尖轻轻拨动琴弦。
琴音如流水般倾泻而出，悠扬婉转。
乔陌站在一旁，静静听着。
或许是因为这把琴的材质取自魔族的蚀心木，他更能听出曲子里传出来的情感。
只是，与那日的浓烈相思情相比，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哀伤。
他的目光落在宋悦笙的侧脸上，看着她低垂的眼睫，听着她指尖流淌的琴音，心中忽然生出一丝异样的情绪。
魔族最好的琴师也比不过此刻的她。
一曲终了，宋悦笙抬眸看他：“望公子前路坦途，鹏程万里。”
乔陌的眉头一皱，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
“听你的意思，是要走？”
“是。”宋悦笙抱起古琴走过去，然后将莲花玉佩放在桌上，“多亏公子的玉佩，我这几天通过作画赚够了路费。”
乔陌一愣。
随后，他伸手拦住了宋悦笙：“既然得益于我的玉佩，苏姑娘不陪我喝几杯，说不过去吧？”
宋悦笙装作为难的样子，眉头微蹙，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点头。
她将琴放下，与他对坐在桌前。
酒过三巡。
乔陌的眼神逐渐迷离。
他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却只觉得眼前的宋悦笙愈发模糊。
他低声喃喃：“真是奇怪，我今晚竟然对人族的酒产生了醉意。”
宋悦笙暗笑。
傻孩子。
酒里有用来恶作剧的睡粉啊。
醒一会儿困一会儿是它的特征。
宋悦笙面色不显地笑笑：“公子或许是因为长途奔波才不胜酒力。不打扰公子休息，我先告辞了。”
“别走。”乔陌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力道虽不重，却带着几分执拗，“我没醉。”
女人的手腕纤细柔软，让他忍不住摩挲了几下。
宋悦笙把手抽出，微不可闻地叹了声：“你这样再喝下去不行，明早醒来肯定会难受。”
“你在关心我？”乔陌抬眼看向她，眼中带着几分期待。
“是啊。”
宋悦笙点头，语气轻柔，却带着一丝疏离。
乔陌感觉到心里一阵暖意，却又觉得脑袋愈发沉重。
他晃了晃脑袋，固执地说道：“但是我没醉。”
宋悦笙露出一副没办法的模样。
“那好吧。既然你没醉，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今晚的月光还行，你肯定也能看到。算是我答谢公子你的玉佩，帮助我赚银子的谢礼。”
“看到什么？”
宋悦笙神神秘秘地挑眉：“惊喜说出来就不叫惊喜了。不过，我可以透露给你，是和萤火虫有关。”
乔陌“哦”了声。
不太聪明的人族。
明都西郊山林的萤火虫是众所周知的美景。
然而，当他目光落在宋悦笙那张兴致勃勃的笑容上时，心中莫名一软。
算了。
再去看一次也没什么。
宋悦笙又问了一遍：“那你去不去啊。”
乔陌站起身，脚步有些踉跄，却仍坚持道：“去，我跟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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