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凌皓冷笑一声，跨步上前几步揽过苏苒的肩。
昂起下巴，挑衅地看着沈泽晏，话却是对着苏苒说的：
“苒苒，半年未见，你娶亲了不会就同我这个“青梅竹马”生疏了吧？”
青梅竹马四个字他语气略微加重。
苏苒就算在情事方面再迟钝也不会看不出此时两个男人间的电光火石。
她微微错身，离开张凌皓的怀中。
还不待沈泽晏得意呢，她又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离。
无视两个男人受伤的神情，苏苒在首位坐下。
一直在旁侍候的商澈极有眼力见的上前为她斟上一杯茶。
果不其然得到了苏苒一个赞许的眼神。
商澈腼腆一笑，退身到一旁垂头默不作声，一副乖巧的模样。
99此时已在脑中疯狂开始给苏苒分析了。
【大人，怪不得商澈能成为教坊司的头牌呢，瞧瞧这眼力劲儿。】
【再看这沈泽晏，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若不是咱们知道剧情，说不定就被他这小白兔的外皮给骗了。】
【这张凌皓倒是也还不错，若是原主能老老实实和他完婚，说不定后半辈子还是很不错的。】
苏苒轻轻颔首，没有回应兴奋的99.
最近99太过无聊，没事就前往书房找话本看。
特别偏爱那些讲男欢女爱的言情本子，现在它可自诩自己已经是情感大师了。
苏苒对此不置可否，也懒得打击它脆弱的心灵。
她看着眼前两个暗戳戳用眼神争锋相对的两个男人，轻咳两声使他们将注意力挪了过来。
她先是对向张凌皓说道：
“不知张首领到瑶璃府可是有何要事找我？”
岂料话音刚落，张凌皓立即摆出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他语气带着丝丝委屈。
“苒苒，你果真是与我生分了，从小到大你都是叫我阿皓的，现在就变成了劳什子张首领了。”
苏苒：……
她还未作答，沈泽晏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回道：
“张首领也说了那是以前，现在姐姐已有家室，很多事早就变了。”
张凌皓也不甘示弱地回道：
“我和苒苒自幼相识，并且至今我们仍有婚约在身，她不过一时被外面某些花狐狸迷了眼罢了。”
“张首领又岂能笃定是一时迷了眼还是一世呢？”
苏苒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放下，发出的响声打断了两个男人的口舌之争。
“好了，阿……”
刚说了一字，沈泽晏灼热的目光便射了过来。
苏苒将剩下的话硬生生吞回了肚子。
她眼帘微阖，顿了片刻，道：
“凌皓，婚约之事我与母帝提及过，她……”
“苒苒，此事不必再说，只要我张凌皓在世上一天，婚约就永远有效。”
苏苒诧异抬眼，正对上张凌皓炯炯有神的双眼。
他的眸光异常坚定，透着真诚，还夹杂着难以言说的爱意。
蓦然，一道身影阻隔了她和张凌皓交汇的视线。
苏苒听着那对着自己背身而立的男子一字一句不容置喙地说道：
“一纸婚约，我和姐姐都不会在乎，张首领若是喜欢，自可以守着婚契度过下半生。”
苏苒注意到沈泽晏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细细看去似乎……
他在发抖。
沈泽晏是在紧张吗？
可是为什么呢？
气氛诡异的沉默下来，三人谁都没有开口。
就这样保持这个姿势僵持不下。
苏苒余光瞥到一旁垂手而立的商澈，脑中一道灵光闪过。
突然思索几日未得其解的事有了答案。
“商澈，你过来。”
突然被点名的商澈有些呐呐没有反应过来。
主要是这三个人的气场都太过骇人，他的衣裳早就被冷汗浸湿。
脑子也混乱成一团浆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
苏苒见他没有反应，又叫了一声。
这下另外两个男人的视线都汇聚到商澈身上了。
商澈摸了一把额头上滑落的汗珠。
硬着头皮顶着两人似要吃人的目光走到了苏苒面前扶手作揖。
“殿下。”
“商澈，本公主方才突然有一个想法，是关于教坊司所有伶人的，所以想与你商量。”
商澈满脸惶恐，连忙跪倒在地。
“商澈一介贱奴，怎敢与殿下商量，我们的生死均在您一念之间，殿下哪怕让我们去死，我们也不敢有片刻犹豫。”
苏苒眉心紧蹙，周身气势霎时冷了下来。
伏地的商澈全身打了个激灵，将头埋得更低。
“商澈，我说过我会恢复你的自由身，你就不再是奴籍，毋需再做如此姿态。”
商澈低垂着头，惨然一笑，自嘲道：
“脱了奴籍，商澈也是男子。”
“男子，难道就必须像你一样卑微如尘吗？”
商澈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刚刚自己听到的话，仿佛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他呐呐低语，“男子本就是女子的附属啊，怎么可能不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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