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山解释道：“不瞒余大师，我来贵厂，并非是想做圣器，我还没那么有钱。”
“我是想来问问看，这人你们认识吗？”
看到王勇山投影出来的画面，余晨云明显愣了几秒，脸上的微笑也跟着僵硬了下来。
他皱了皱眉头，又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凝视对方的目光里，也充满了疑惑。
他叹息一声，不答反问道：“你问他干什么？”
王勇山不觉得有必要隐瞒，便全说了：“几十分钟前，我在巨炮广场触碰巨炮。”
“脑海里自动多出了一段很短的记忆，有这个人，他还说了一句话，提到他是余霞金造厂的人。”
余晨云微微颔首表示理解，但皱紧的眉头却没有丝毫放松。
他说：“你的意思是，巨炮给了你一段不属于你的记忆？”
王勇山猛地点头，道：“应该是的。”
余晨云的手指，轻轻敲击金属板材做成的大桌，发出一阵有规律的沉闷声响。
几息后，他轻声分析道：“确实，也不是不可能，那老家伙已经存在几千年了，又饱受市民喜爱。”
“里面会孕育一些灵性，也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
说话间，他看向王勇山的眼里充满了犹豫，似乎在纠结是否该透露什么信息。
几秒后，他又轻叹一声，道：“算了，等你回去自己用万音仪查，也能查到他，不用瞒你。”
“你看到的这个人，是我的老祖宗余年。”
王勇山有些吃惊，他记得课本里提过这个名字，但详细的内容，他却是完全忘了。
他只能重复这个名字：“余年？”
余晨云微微颔首，道：“也很好理解，巨炮就是余年老祖和余霞始祖一起铸造的。”
“根据记载，余年老祖还和那巨炮有很多故事。”
“巨炮体内孕育的灵性，会记得五千年前的余年老祖，也能够理解。”
王勇山跟着点头，同意了这段猜测。
紧接着，他又补充了一个问题：“想必，那个‘爱炮男’，跟余年老祖和巨炮，也有很深刻的关系。”
“我看的记忆里，就是你们家的老祖，在骂一个‘爱炮男’。”
此言一出，余晨云立即轻笑了两声，解释道：“这个‘爱炮男’，确实和我们家老祖有些交情。”
“你在小学教材里就能看到他的名字，‘白应明’，天序城第一任守备军团长，参与了那两场护城大战。”
“据说，他很爱大炮，在城主提出枪炮的设计思路后，他就一直往我们金造厂跑，把我们老祖烦的不行。”
“但他也提供了很多意见，加速了枪炮的设计研发，据说，这两个人一直到寿限末年，都是骂声不停的挚友。”
离开余霞金造厂后，王勇山再次来到巨炮广场。
他总觉得，自己能从巨炮身上获得记忆这件事，有一种命中注定的感觉。
望着那庞大的炮身，他回想自己的一生。
几百年来，他也认识了至少数万人，还从未听谁说过特别喜欢巨炮。
城市里有那么多广场，他家附近也有好几个可以去，为什么偏偏是巨炮广场，特别吸引他呢？
而且，他破纳灵境时，也是出院后触碰巨炮的瞬间。
他想不通里面的联系。
晴空下，巨剑剑首上。
铁雪的分身就像羽毛一般落下，坐在城主身边。
她说：“天将秘境里，有一个人出关了。”
石铁微微颔首，朝巨炮所在的位置看过去。
几小时前，一个元婴初期，毫无遮掩的从天而降，他坐在剑首的本体，自然是察觉到了。
并且，他还瞬间认出了，那小家伙正是他实验神光普照，并留言劝他去护界天兵营的肥硕少年。
他笑着问道：“你说，死寂老炮里生出的灵体，是不是把那小子当成了另一个人？”
铁雪皱着眉头看向巨炮的位置，几秒后才语气不确定的说道：“我一直弄不懂器灵的思维方式，和记忆方式。”
“就比如我们身下的胖子，我每次和他说一次话，我都想把它撕了。”
石铁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
自从巨剑的剑灵诞生以来，他就跟不存在一样，想要他做事，除非关乎他的存亡。
不然就只能顺着他的性格，也就是基本不动。
所以，石铁给他的任务，只有守护矿洞和城市。
铁雪见城主大笑，立即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你说老炮把那小子当成另一个人了，是谁？”
石铁微微摇头，脸上依然保持微笑：“我也不确定，他是错认，还是真的看对了。”
“要是雷安他们没有走，还可以找叶清魂去看看。”
铁雪冷笑一声，语气充满了无奈，说道：“城主，雷安也好，叶清魂也好，她们都为宗门编写了大量的教材，也留下了大量的法器。”
“你要是真想看那小家伙是谁，宗门的长老也能做到。”
石铁再次微微摇头，叹息道：“这种事，只能由他自己去探索，我们就不参与了。”
“老炮已经给他记忆里埋下了一个种子，是会发芽，还是会枯死，都得由他本人来决定。”
“在我看来，所谓的前世记忆就像是一本书，或者一段影像记录，人们可能被它影响，也可能不被它影响。”
“即便是元婴老祖，记忆力也比不上一块虚影晶片真实耐用。”
“不重要的东西，都会选择忘记，只有重要的事件，才会永远留在记忆里。”
铁雪点头表示赞同，道：“我懂你的意思，我们一直不鼓励，也不禁止市民去追寻前世记忆。”
“别说什么前世记忆了，我现在回忆五千年前周游万国的记忆，都觉得那不是我，是另一个人。”
石铁“呵呵”轻笑，讽刺道：“这世上有几个人能活五千岁？”
“很多人活十世都没有五千岁。”
铁雪闻言，翻了一个白眼，顿时化作一团青烟，消失在了风中。
石铁继续望着巨炮身旁的那个小家伙，安安静静的等着看他接下来的动作，是继续探索记忆的源头，还是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不论他的选择是什么，石铁都不打算去干涉提醒。
大约十年后，王勇山毅然前往护界天军总部报到，选择成为了一名护界天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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