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影卫收到宫里眼线递出来的消息，分两头往栖迟院和华阳院传去。
彼时云沐九正在给药草浇水，她听了，淡淡说道：“人各有命。”
赵光的结局她早有所料。
赵光看不清自己的处境，或者说他为利益熏心，一味地想在皇上面前表现而在犯下过无数恶行的基础上，执迷不悟地继续作恶下去。
譬如，血月夜夜王府出现的一批刺客，声讨她是妖女想要杀夜王府侍卫的一群刺客，这两件事赵光亦参与其中，更别提之前赵光在夜王府对立面上为皇上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坏事。
“本王知晓了。”夜萧寒对着汇报的暗卫淡淡说道。
一个赵光死了，还会有无数个赵光出现。
他的“好皇兄”从来就不会善罢甘休，已经执迷不悟到一个死倔的地步了。
而夜王殿下毫无感想，他早就看透郝连帝那群人的嘴脸了。赵光的下场在他的意料之中 ，这些年来被皇上抛弃的龙杖卫人数颇为之多…
卫柏瞧了眼自家王爷的淡漠神态，出声道：“王爷，听说皇上与心腹议事后，那群人都是白着脸出来的。”
“没被打死，都要被吓死了。”卫松直愣愣的说道。
“可不是嘛。皇上又在众部下面前杖毙他们的同僚，这些人心里面没有点心思可能不。”卫柏说这话时语气带了幸灾乐祸的意思。
卫松出远差回来了，与卫柏在夜王府上凑整一对狗皮膏药。他不善言辞，但跟卫柏和杜子衡混久了，虽不到能说会道的地步，但老实人说起话来也是能气死人的。
卫松直接道：“胆子小的要吓尿了。”
卫柏下意识快嘴回道：“那胆小的陆大人要吓尿裤子了，出了御书房腿都抖成筛子了，哈哈。”
夜萧寒听到这两兄弟的对话，微微一敛剑眉。
卫柏眼疾手快，赶紧捂住了卫松的嘴巴。卫松发觉不对劲，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眸。完了，他怎么敢在清贵的王爷面前说出如此粗俗的话语！
夜萧寒面无表情，不开口，也不正眼看卫松和卫柏。
他们这才松了口气，要是搁以前指不定他们会因为出口成脏而被王爷责罚，现在有了王妃在，王爷好像对他们稍微宽容了那么一点？
夜萧寒淡然翻开一本兵书，又道：“策反行动已经开始生效。”
众臣宫和其他人本就因突发的边境军情而更加牵挂着夜王的往日威仪，甚至好些皇上派系下的人都有倒台到夜王阵下的打算了。而今，皇上又动怒责罚一干龙杖卫和禁军，此举动很快会引起众人惶恐的心态，届时又一批人恐怕要摇摇欲坠，转变立场了。
到那那时候，一来，那些本就立场犹豫的人更加会想坚定走到夜王这边。二来朝中的大致风向要倾向夜王府这边了，将会有更多人的将会思量投到夜王的名下。
夜萧寒的策反行动正在步步生效中…
卫柏闻言，瞅见王爷没有要罚他和卫松说脏话的意思，暗暗吐了一口气。随即，接上话又道：“王爷，咱们的眼线说皇上似巴巴的等着北寒那五百万两黄金呢，听说其中一个用途就是想用黄金犒赏、供养、和训练大军呢。”
夜萧寒“恩”了一声，“无妨，那笔黄金多是留给兄弟们和百姓们用的。”
当然了，还有一部分是留给云沐九的，供她在行医救人、广开店铺、发展势力等诸多方面使用，以及全凭她自己喜欢的心意来任意花费。反正，夜萧寒已经将夜王府的掌事权交由给了云沐九。夜王府的女主人，夜王府的一切钱财物资人力都供她随意使用。
…
皇宫凝香殿，那一向紧闭的古老红木大门却破天荒地敞开来了，殿门两侧还一改往日寂寥的场景，此时正有好些士兵在此值守。
整殿内，一高大穿着甲胄的男子起身，对着面前的温良夫人点点头。
“母妃好生歇息，楚狄先行告退了。”
“好好好。”良妃一脸欣慰，“母妃见到你平安已是心安。”
今日狄王入宫见良妃，两人久不见面，一见面就问候起彼此最近的情况来。
良妃甚少外出，最近几月在听到狄王要归京的消息才开始在人前露相。
众人对她的印象便是内敛温和，身子孱弱得常年不外出见人，在宫里面是难得安分的一类人，甚至可以说良妃连带着整座凝香殿，都透着一股灰扑扑的寂寥古朴感。
这几月以来，良妃就出现过几次殿门。其中一次是去御花园散步“偶遇”给太后看诊的云沐九，另外一次则是去见皇上而暗暗督促起办好狄王回京的安排工作。
至于狄王的个人情况？则是他这几年在北界逐渐发展了自己的势力，麾下的将士人数也在不断地增加，且也与北界各大家族和派系的人有了来往，其中当属与北界凌都统的交情最为特别。狄王与凌都统关系不错，两人常常给互相捧场子。
不过细究来说，狄王在凌都统的地盘上，哪怕是贵如皇子的他面对凌都统还是得低人一等，抱着吹捧的心态去恭迎人家。
而凌炽野作为凌都统的嫡长子，自然也在狄王想要交涉的人脉对象当中。
然凌炽野外观沉稳庄重，但骨子里还是有世家贵族的淡漠气息。狄王与其倒是关系还没到深交的地步。
此番凌炽野突然想要同狄王归程，狄王自然没有什么异议，甚至还想在京城热情地接待凌炽野。
良妃听狄王述说在北界时，和离开北界时路上发生的种种事情，面色几度变化。
而后，她也说起了今年朝中和民间的大事动态，这些事情远在北界的狄王也听说过不少 。但眼下多听听也无妨，母子两人是抱着与彼此分享的心态交谈，就像是在唠家事一样。
良妃一度还说起了好些关乎云沐九的事，还提起那日在宫中特意迎面对上了云沐九，也亲自瞧着云沐九那一身华贵正装下的容貌与气质是如何的出尘。哪怕她对云沐九无感，也不禁被云沐九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度而惊叹到。
狄王听到这些事情后，呢喃了“云沐九”这三个字，同时刚毅的脸部表情闪过片刻的冷凝，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良妃刚好捕捉到了狄王的神色变化，不禁幽幽一声叹息，忍不住开口— —“楚狄，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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