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之礼？是四年一次的那个？”江望舒问道
“对，就是那个。”
江望舒因着年幼被送去了漠北，从未参与过祭祀之礼，遂比较好奇，祭祀之礼是皇上携皇亲贵族祭拜祖宗神只之礼典，每四年举办一次。
直系宗亲在跪拜神只之时不用下跪，其余百官皆需行跪拜之礼。
九州四国皆有此大典，但与焱朝不同的是，其余三国皇室宗亲中女子需得三跪九叩，行跪拜之礼，即便是皇后妃嫔、公主也需得遵守。
而焱朝的皇后、妃嫔、公主皆无需下跪，这也是焱朝女子地位相较于其余三国女子地位高的体现之一。
四方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此地民众多偏安一隅，倒也乐得安宁。
楚夭看了一眼楚湘湘，一席女装打扮太过可爱，出门在外，还是男装更方便些。右手一挥，金光笼罩住楚湘湘，不消片刻，一个俊俏的少年郎便出现在楚夭眼前。
楚夭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楚湘湘一脸欣喜，拉着楚夭的手不停的蹦跳着
“姐姐姐姐姐姐.......”
楚夭很是无奈的笑着，敲了敲她的头
“叫兄长”
楚湘湘吃痛，然后一脸正经
“兄长”
楚夭笑了笑，继而听到楚湘湘的声音
“我可是和兄长一样帅气迷人了？”
楚夭点头“有过之而无不及”
楚湘湘一听，更加乐开了花，她现在好想出去在街上走一走，一展她少年郎的风姿。
思及此，楚湘湘便迫不及待拉着楚夭出去了。
再次到了街上，楚湘湘这才发现怪异之处，那便是这街上的女子很少，多是些男子。在上京中，商铺门店前皆有女子看着，而这里，竟皆是男子，就连卖胭脂水粉的铺子都是男子在卖。
楚湘湘不禁疑惑，连胭脂水粉都是男子在卖，难不成这男子比女子更懂女子所用的东西？
思索之际，二人已经到了胭脂水粉铺子前。
“两位小郎君，是要给家里的人买些胭脂吗？”
二人微微点头，环顾店中，竟皆是男子，无一女子在买。
楚湘湘似乎明白了为何她方进城时，那群人居然用那般眼神看着她。
“老板，您开的不是胭脂铺子吗？为何没有女子前来买？”
楚湘湘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老板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大笑起来“小郎君，你，你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这女子哪能抛头露面呢？”
楚湘湘皱眉，不是很理解“女子为何不能抛头露面？”
老板见二人真的不懂，问道
“两位小郎君是初来咱们四方城吧”
楚夭与楚湘湘二人点头
“咱们四方城啊，临近东鹿，远离上京，这风俗自然是不同的。”
“风俗？”
楚湘湘不是很能理解，这怎么能叫风俗？女子不得上街，这算哪门子风俗？
老板看着楚湘湘这般模样，心中不禁嗤笑，真是不知道这风俗的益处啊，遂一脸得意解释起来
“小郎君，当然是风俗了，您二位是不是没有看过《理学之谈》啊？两位小郎君定要去看看，程学子近日又添了几则，一则为尊卑有别，男为尊、女为卑，我觉得说得甚是有理。”
楚湘湘皱眉“为何？”
“您二位想想，这女子身材娇小，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这外出打仗都是些男子，哪有女子可以上战场的？且，女子多弱小，从生下以后就得靠父亲庇佑，嫁为人妻后便得丈夫庇佑，老了，得儿子庇佑，此一生皆是依附着男子，这不明白这女子生来就是我们男子的附属品吗？”
楚湘湘欲上前争辩，被楚夭拉住，楚夭眼含笑意
“那这第二则为何？”
“这第二则就更加出彩了，乃亲疏有别。正妻所出是为嫡，小妾所生是为庶，嫡为尊，庶为卑，方有如此，家族才能昌盛。皇室宗族亦是如此，我听闻咱们焱朝，那个什么三皇子的生母乃是一个妃子，不过是个妾室所出，竟然和我们嫡出的太子形影不离，实在是，毫无规矩可言”
楚夭嘴角带着笑容，看着很是和善
“此二则内容都是那程学子所说？”
“那是当然，小郎君是不是也觉得说得很有道理？”老板长叹一口气“我们呀，只盼望着程学子此番能一举高中，取得状元，将《理学新谈》推举焱朝上下，届时，我焱朝一定更加繁荣昌盛。”
楚夭拉着楚湘湘出了商铺，楚湘湘一脸生气，她真的好想将里面的人揍一顿，他说的那些话跟放屁一样！
“姐，你干嘛拦着我”
楚湘湘心里很不舒服
“湘湘，此事没有你想的那般简单，四方城中的人，怕皆是如他那般所想，你即便是打了他也无济于事，还有可能将你陷入危险之中”
楚湘湘听着楚夭的话，低下头，她确实是思虑不周全，没有想到之后的事情
“那，姐姐，难不成我们就这样看着吗？”
楚夭没有说话，此事颇为复杂，百姓心中想什么，她决定不了，他们处在这样的环境中，接受的这般想法已经根深蒂固，外人终究是靠不住的，唯有这里的女子自身为自己争取权益。
但，楚夭皱眉，按焱朝原本的运势，是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形的。
楚湘湘见楚夭皱眉，便知此事太过复杂，也没有强求，她如今方才明白楚夭经常说的顺遂天意为何意。
想必此事，便是要顺遂天意。
楚湘湘此时也没有了玩闹的想法，心中积攒着一股悲郁之气，楚夭见此也没有多说什么，这世间万物的不如意之事太多，有些事情确实是无法改变，也改变不了。
二人准备回去，隐约听到有人在喊
“小郎君，两位小郎君！”
声音由远及近，楚夭与楚湘湘二人对视一眼，终是确定确实有人在喊她们，遂转头，见一清瘦的男子在向他们遥遥挥手。
楚湘湘看着清瘦的男子，满是怀疑问道
“姐姐，我怎觉得，那人，似乎是个女子？”
楚夭挑眉，听到楚湘湘的这般话竟然有些意外，还真是成长了，居然一眼就看见向她们摇手的男子是个女扮男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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