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气喘吁吁地追上二人，在二人面前停下来，不停的呼吸着。
“你，找我们有事情吗？”
楚湘湘率先开口问道。
“二位公子，我，我方才在那胭脂铺里听到二位公子和那老板的谈话，心中颇有感触，不知二位公子能否赏脸，在下想和二位公子聊一聊”
楚湘湘看了一眼楚夭，后者点头。
水云间
“我名唐清，不知二位公子如何称呼？”
男子很有礼貌地问道。
楚夭开口“在下姓楚名尧，舍弟楚襄”
唐清拱手点头作揖“尧郎君，襄郎君”
姐妹二人回礼，倒颇有学子风范。
“两位怕不是咱们四方城的人？”
楚夭点头，唐清一脸了然“难怪，二位举止非凡，谈吐之间颇有文采，定不是咱们这四方城的才俊，在下实在是羡慕，有机会也想出一出这四方城，去上京看看。”
楚夭笑了笑“只要唐公子想，这九州哪里都可以去”
唐清微顿，笑了笑“二位是上京来的？”
楚夭点头“是”
“听闻上京的女子可肆意出门，是真是假？”
唐清满眼期待，很是向往。
楚夭眼中含笑，点头“是”
唐清眼中的期待换成震惊，“竟然是真的？”
楚湘湘好奇了
“你们，难道平日里不能随意出门吗？”
唐清叹了口气
“历任城主说，女子就该待在家里相夫教子，这是四方城几百年的规矩，即便外面再如何改变，四方城的这个规矩不变。除此以外，女子不能改嫁，若是改嫁了，便会遭人唾弃......”
猛地，唐清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方才楚湘湘说的是‘你们’......
唐清抬头，一脸震惊地看着楚夭和楚湘湘，二人皆是面含笑容看着她。
她只得硬着头皮尬笑几声“你们，这都能看出来？”
楚夭失笑“我们兄弟二人自幼眼力过人”
唐清这才放下心，她这一身打扮数十年时间，从未有人怀疑过，见她都只道一声‘唐公子’，却不想今日居然被这两人识破，实在是，太过怪异。
“实在是抱歉，其实我也不想以男装示人，但这里的情况你们二位多少也能看到，若非如此，我怕是早已经困死在那一方院墙之中了。”
楚湘湘只感觉到她可怜，焱朝律令对女子多为宽松，但依旧谈不上公正，大多数女子仍被困在墙院之中，要谨遵女戒之礼，不过相比这里，确实是好上太多，毕竟，在上京，女子是可以随意出门的，也可以自己选择改嫁，无人敢说什么。
楚夭问道
“四方城历来如此？还是近些时日才开始？”
唐清思索片刻
“也不能说是历来如此，但也不是近些时日才开始。以往虽然对女子苛责，但却没有束胸缠足的要求，到了些特殊节日里，女子也是可以出门玩乐的，但，约莫是我出生那年吧，父亲说城中突然盛行程老先生的理学之谈，一开始人们是反对的，后来渐渐地，人们就开始接受起来，只要是女孩子，一生下来就要求缠足，说是什么，避免女子出门。我爹不愿意我缠足，便谎称我是个男孩子，这十几年来，我都是以男装示人。”
楚夭了然，这程老先生想必和那程先生是一家的，所谓子承父志，一代强过一代啊。
楚湘湘十分气愤
“听起来就荒唐，还裹胸缠足？谁给的权力？女子怎么了？难不成他们不是女子生的？这般摧残女子，他们是何居心”
唐清满眼震惊地看着楚湘湘，她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和她的想法如出一辙？！她以前不是没有和身边的人说过，但是她们皆以怪异地眼神看着她，她有时也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是错的？却不想，居然真的有人和她是一个想法。
唐清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知己。
“两位公子，你们来四方城做什么？”
楚夭回道“来，寻亲”
唐清讶然
“竟然是寻亲的？四方城偏僻，靠近东鹿，且不远处正是两军交战之地，时下人心惶惶地，两位公子来得还真是不凑巧”
楚夭没有说话，唐清继而道“不过，我在四方城有些人脉，需要帮忙的话同我说就是，我定竭尽全力帮助二位”
楚夭点头，微微行礼
“多谢”
“尧郎君客气”
唐清看了一眼外面，已然是夕阳西下
“时辰不早了，尧郎君，襄郎君，在下告辞，改日再来探访”
姐妹二人微微点头，目送唐清离开。
因着是过年的缘故，这家家户户天幕一拉黑，便响起了爆竹声。
楚夭打开窗户，华灯初上，偶尔还能听到大人与婴儿的嬉笑哭闹声。
楚夭心中不禁微顿，若说这世间不幸，但百姓却皆都安居乐业，家家户户皆是张灯结彩，多数人都很是满足这种生活。
楚夭叹了口气，也罢，总归世间万物皆有不完美之处，她也没办法让所有人都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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