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两个是中班的，钱文亮和张晨是早班，周士登夜班。
“黄立达今年六月刚毕业，目前还在实习阶段。他由付宇航带着熟悉流程和驾驶路线，下个月才会转正。”
江阳对照垃圾处理中心的员工信息，不紧不慢的点了几个人。
监控中，该装有尸块的垃圾车，在中午十二点二十一分回到处理中心。
所以重点要问询的是黄立达，付宇航，和钱文亮，张晨。
“行了，都回去睡觉，早上再去问话。”
肖志伟拍拍手，让大伙儿都散了。
才凌晨，还能休息会儿。
江阳开着红旗，这个点外边没几辆车，他一路畅通无阻回到满庭芳。
熟练的收拾完家里，他在淋浴房冲了整整一个小时，才觉得身上那股味儿差不多洗干净了。
一夜好眠。
早上刑警大队把0垃圾车的驾驶员全叫来警局录口供。
江阳随意一扫，这些人在罪恶雷达上全是白色的小点。
属于大错没有，小错不断地普通人。
五人中，除了黄立达都是老油子，问询很顺利，没什么紧张的。
“江警官，我在处理中心干十几年了，老覃最知道我了，干活儿从来不摸鱼。我跟小黄是中班，每天下午一点才出车。”
“中午那趟不是我们的。我记得很清楚，小黄昨天还拉肚子了，从处理厂开出去已经是下午一点十分。”
付宇航说的有理有据。
江阳跟出车记录和监控核验，确实如此。
另一边的审讯室里，黄立达脑门儿上全是虚汗，磕磕绊绊的回答林宇的问题。
说话虽然有点语无伦次，但是口供跟付宇航完全对得上。
“张晨和钱文亮呢？”
江阳看完口供，扭头问张建柏。
“嗐，那俩也不肯承认车是他们开的。但这不是说谎吗？我已经跟覃涛确认过，昨天中午最后一班车就是这俩开回来的，比原定时间晚了十分钟。”
“我去看看。”
江阳眉头拧着，大步流星的推开钱文亮审讯室的门。
“监控和进出登记都有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他人往面前一站，就有种强烈的压迫感。
钱文亮心里发虚，嗫嚅半天还是点了头。
“江警官，我就是不想跟死人车扯上关系……多不吉利啊！我哪里知道跑半天结果拉回来的是一麻袋尸块。”
“我要是知道那么点儿背，昨天肯定就请病假了！”
老一辈是有点迷信在的。
钱文亮年过五十，会有这种想法并不稀奇。
“隐瞒不报属于妨碍司法公正，严重的要作刑事案件处理。现在你涉嫌一起命案，不管是为你还是为家里人，希望你能够据实以告。”
江阳打着官腔，把钱文亮唬住了。
“啊？我怎么还跟杀人案有关？”
他慌里慌张的说：“人家丢的垃圾，我拉回来而已，又不是我动手的！”
“嗯，所以你有没有印象，在哪个小区见过类似的麻袋？”
江阳把话题拉回来，跟着他进门的郭进立刻打开监控，拿着纸笔准备记录。
“这，这我怎么记得住！”
钱文亮发愁，“每天跑十多个小区呢，我都是按照处理厂的排班表来的。但是人家小区扔什么垃圾，我哪里会看。”
“仔细想想呢？白色印字的麻袋，一个小区也没几个吧？你收垃圾的时候看到那些不遵照规定的麻袋，不会心烦吗？”
江阳引导他思考。
国内的垃圾分类要求，是厨余垃圾必须直接倒在相应的垃圾桶内，不能有塑料袋等包装。
会影响后续的分拣工作。
不过大部分的小区依旧时有发生，很难完全遏制。
钱文亮眉头拧的死紧。
“确实很讨厌，可是……”他抿唇思索，忽然拍了下桌子，“哎哟，我好像是有点印象。应该棉纺五村？”
“不对，棉纺六村……七村？”
“反正就是那一块，好几个大麻袋和塑料袋的，我让物业捞出来，他们还不肯！”
江阳坐直身体，追问：“确定吗？还有其他的吗？”
“江警官，我实在想不起来了。我这一把年纪的，记性真不咋地。因为棉纺那边的物业态度实在差，我跟他们争了两句，所以才有印象。”
闻言，江阳点点头，让钱文亮先回去上班了。
然后他和郭进又去详细问了张晨给出的回答和前者类似。
不过对方补充了一点。
“两位警官，我当天是负责开车的，钱哥在副驾，和物业交涉是他在弄。我一直坐在驾驶位上没下去。他俩争吵的时候，我听到居民讲了句‘又是他家的’。大概这么个意思，应该是棉纺五村没错。”
张晨的证词对案件很重要。
江阳立刻带人赶赴棉纺五村，同时肖志伟领着另一队人挨个小区问询，调监控。
两边分头行动，办事效率更好。
中途，温医生分别给两人打了电话。
“DNA检测结果已经出来，我发在警务系统了。”
“死者崔娜，应届毕业生。目前没工作，家住临江区佳清坊。”
谢过温明，江阳挂断电话后安排林宇往崔娜的小区跑了一趟。
到棉纺五村时，门卫室联合物业，又在跟垃圾车的驾驶员吵架。
因为原0号车的司机被喊去警局录口供，代替这辆车过来的是另外一个师傅。
“有没有公德心啊你们？垃圾回收条例写的很清楚，厨余垃圾和其他的要分开装，你们又是泡沫塑料，又是马夹袋的搞事呢？”
“一大车的垃圾，小半车泡沫，你们觉得合理吗？”
“我特么一路收过来，就你们这儿最麻烦！”
司机师傅中气十足，指着门卫和物业鼻子喷：“下回求老子也不代班了，什么破玩意儿！”
警车开进，江阳下车出示证件，随后问他们：“这些是哪栋楼的？”
棉纺五村是老小区，每栋楼下都有三个对应的垃圾箱。
每一个都有楼栋编号。
江阳问话的时候，徐飞已经低头看过去。
“这是……五号楼？”
“对对，就是五号楼的警官。”
物业慌忙点头，又解释道：“几位警官，真不是我们不管，是五号楼有个住户特别难搞，说了几次都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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