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花枝爬满音乐活动室北侧的墙头，顺着栅栏随风摇曳，深深浅浅的粉色瀑布，花团锦簇、清香悠悠。
几个面容精致的榆林女生站在花墙下的人行道，正在让朋友拍摄照片，她们的脸上洋溢着心旷神怡的微笑。
偶尔还有学生好奇地往落地窗里面偷看，榆林中学的颜值巅峰都在里面了。
但是，她们在音乐活动室外驻足一会儿，纷纷眉头紧锁地逃离了。
虞砚初心情烦躁，但清丽的面容却不显，正低垂着头拉动着手中的大提琴弦。
他们四个选择表演的曲目是德国Quadro Nuevo四重奏乐团的《susannata》。这首合奏曲风热情明快，放荡不羁，像是在和朋友共舞热烈的弗拉明戈，或是和爱人共舞挑逗的探戈。
轻缓灵动的钢琴，低沉醇厚的大提琴，饱满悠扬的萨克斯，抑扬顿挫的架子鼓。
优美流畅的合奏需要不同的乐器之间的配合和适当的演奏次序、音调以及速度。
虞砚初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四个的琴音分开是四条龙，一旦相遇怎么就变成了虫了？
真是──
一塌糊涂！
惨不忍睹！
没等结束，虞砚初就放下手中的琴弓。
三个俊美的少年坐在各自的乐器前，蹙着眉还在弹奏，听到大提琴声停止，林明嘉和纪衡也跟着停了下来。
只有宁卓一还沉醉地吹着萨克斯。
没一会儿，他也反应过来，疑惑地停下。
“怎么不继续了？”
虞砚初抬起芙蓉一般娇艳的面容，神色冷淡，她起身将大提琴整理好。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这样的合奏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虞砚初走后，音乐活动室还传来他们互相埋怨的声音——
“宁卓一，你吹的是萨克斯还是唢呐？”
“纪衡，我忍你很久了，你的架子鼓打得像去上战场一样！”
“你好意思说我？萨克斯饱满悠扬让你吹得情意绵绵，你是在跟谁求爱呢？”
“呵呵，我看你是又想挨打了？！”
急促密集的钢琴声突然响起来，俊美的少年在激情快速弹奏着马克西姆的《野蜂飞舞》。
“宁卓一，你觉得自己又行了？从小到大你哪一次不是被我压在地上打？”
“哦呦，你了真了不起，三岁还尿床，可真牛坏了！”
“你要提起小时候么？那我可以跟你聊三天三夜，也不知道谁追狗把门牙磕掉了？像老太太一样漏风。”
两人的吵架语速伴随着急促的钢琴声，越来越快。随着钢琴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纪衡和宁卓一也气喘吁吁地停止，暂时休战。
林明嘉无奈望着两个幼稚的小学鸡，“你们再这样，我不确定虞砚初会不会退出这次演出。”
纪衡蹙着眉，面色阴沉，还对宁卓一提起他小时候尿床的事情非常不满，“虞砚初最近在参加数学竞赛，我看她忙得眼下都有点发黑。”
宁卓一可一点都不怕纪衡，但他怕虞砚初不高兴，他想起刚才虞砚初冷淡的神情，有些不安。
“咱们私下先多练练，再找小初合奏吧。”
-
翌日，课间休息。
操场上几百个榆林学生穿着制服正跳着课间操，伴随着《卡路里》的音乐bgm，几个男生在后排癫狂地扭动的身躯，跳出了陕北大秧歌的感觉。
宁校长从公立中学考察回来，就引进了课间操制度，配上当下最流行音乐。
刚开始榆林的学生对课间操十分抗拒，后来慢慢跳得眉飞色舞，乐在其中——
有趁着转身偷看暗恋对象的，有打扮漂漂亮亮地想引起别人注意的，有借课间操趁机发癫发疯的，真是热闹。
微风吹起发丝，少女露出皎洁如明月一般的芙蓉面。
虞砚初无视周围或明或暗的凝视，跟着音乐伸展着修长四肢，白皙的小腿包裹着深蓝色的小腿袜。
一个男生突然向她跑来，“虞同学，邱老师喊你过去。”
他看见虞砚初停下，清澈明亮的眼眸正专注地看着他，一下子变得结结巴巴，“在……在队伍前面。”
男生涨红了脸，等虞砚初离开后，他掏出手机偷偷拍了一张虞砚初背影，发文：家人们，谁懂啊？虞美人看你的时候，你完全被惊艳得说不出话来。
……
“那第10题跟这根本没有关系。”
“10题当初说定了不带等号，我说的是……”
“那只能是大于0才能存在。”
“他的意思是存在单减区间，或者存在单增区间，为什么不带等号？”
几个高三数学组的老师在操场前面，因意见不和，正吵得如火如荼。
邱师太一着急，干脆扶着包臀裙蹲了下来，直接在地面上比划，“存在，大于等于他才成立。”
几个老师围着一旁，面带怀疑的神色。
虞砚初这时走了过来，“邱老师，您找我？”
邱师太看得意门生来了，站起身来，“虞砚初，月考第10题的参数范围，你带没带等号？你的思路跟几位老师说说。”
“唔，”虞砚初思索一下，“带不带等号与求导和单调性的充分条件和必要条件有关系。单调递增或递减区间给定的时候，求导要带等号；求单调递增递减区间的时候，求导不用带等号；在某个区间内存在单调递增或者递减区间，求导不用带等号。”
“我算的时候不带，最后验证时候，符合条件就在过程添上去了等号。”
几个老师闻言点了点头，“带不带等号是个易错点，这个思路可行。”
……
刚才帮忙叫虞砚初的男生发的动态被榆林的学生刷到，不停地在下面盖楼回复。
当他再次打开手机时候一瞬间以为自己火了。
底下的评论千奇百怪──
“抱走我的亲亲老婆。”
“虞美人过去跟数学老师们讨论这次月考的题目了。”
“路过的时候听了一耳朵，我非常喜欢这种大量的知识穿过我光滑的大脑皮层，不留一丝痕迹的感觉。”
“楼上请直接说自己听不懂。”
“虞美人要颜值有颜值，要智商有智商，要家世有家世，要爱情有我做她的男朋友。狗头.jpg”
“楼上臭不要脸，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句话，我老婆虞美人哄了我好久。”
“虞砚初游戏也打得好啊，我上次看她有三个国服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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