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熟悉声音从后方传出，二人下意识回头望去，就见江程旭从山脚急匆匆的跑过来，还在朝他们挥手，他的助理小姜也在后面跟着。
黎清看见他们有些意外，“你们没出中心域？”
“没有，我们要是出了中心域，就进不来了，怕仪器临时出故障，或者你们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需要帮忙。”
江程旭跑的太急，声音微喘，“刚才听到几声巨响，我和小姜就先上露台看了一眼，就瞅见一只巨大的怪物，本来没敢下来看的，但那怪物几下被轰成碎渣，我们才意识到可能是你们回来了。”
“会长他们呢？怎么没看见他们？”
“他们还在游戏场，我们是为了解决白…乌鸦才提前出来的。”想到江程旭他们可能不知道白付裕，所以黎清暂时改了口。
“这就是乌鸦？”江程旭瞥了眼地上的残肢，想到刚才看到的庞然大物，不由咽了咽口水，“这是什么怪物啊……”
“是煞笔。”
“？”江程旭呆了一下，黎清接的太自然且一本正经，江程旭甚至有一瞬间怀疑‘煞笔’是不是什么精怪的名称。
“送我们到游戏场的仪器还在别墅露台上吗？”
“啊？”听到黎清的询问，江程旭回过神来，“怕出意外，我们就带下来了。”
“重新放到露台上吧，尝试连接同时主系统与系统0，在连接成功后也尽量再多次发送信号刺激主系统。”
吩咐完，黎清话音微顿，“……算了，接下来继续待在中心域可能会有危险，你们可以把仪器的使用方法交给木头，让他…”
“没事。”江程旭打断黎清的话，正色道：“一开始就是抱着可能会死亡风险来的，都进行到这一步了，还怕什么危险，我可以，再说，你们应该还要别的事要做吧？抽不开身，这种事还是交给我更保险。”
小姜也坚定的保证，“我也可以，放心吧，黎组长！”
“而且我可不会把我们部门的技术外传，以后有机会复活我还要带着我们的技术去玄术学会申请专利的！可不能被偷学抢注了去！”江程旭笑着，故作高傲的扬起下巴。
黎清也被江程旭开玩笑一般的话语逗笑，明白他们的坚持，只得微微颔首，认真叮嘱，“好，那就交给你们了。还有，你们在别墅里待着，无论如何都千万不要出来。”
“嗯，你们也要小心。”
江程旭和小姜接了命令就赶紧向别墅跑去，只是临走前江程旭不放心的瞅了一眼地上的残肢，不知是不是错觉，地上的残肢似乎比他刚到时又大了两圈，蠕动频率也更加剧烈了……
“我先把他封起来吧。”白木熙显然也发现了异常，蹙眉沉声道。
黎清却摇了摇头，只是拉着白木熙往后退了两步，“不需要。但是你的别墅可能需要设个结界，一会儿闹起来顾不上江程旭他们。”
“那里有结界，很安全。”
由于核心的阵眼就被白木熙藏在别墅里，所以自然一直都有强效的结界保护。
黎清会意，视线从逐渐拼合完成的残肢挪开，抬眸看向白木熙，“把你的弹珠……啊，不对，应该是我的眼泪，给我。”
“要多少？”白木熙问着，却很老实的将所有小弹珠都取了出来，两只大手拢着，足足一捧。
“？”黎清嘴角一抽，“我，我当初哭了这么多吗？”
“……嗯。”白木熙情绪不由自主的低沉下来，回应的有些敷衍，不愿陷入那时的回忆，心里很闷。
倒是黎清并没受影响，只是在震惊自己那时候居然伤心到掉了这么多小珍珠。
万年来他可谓是在地府‘作威作福’，自从有记忆以来就被阎王告知自己是地府的总判官，一鬼之下万万鬼之上的主，能有什么委屈受？是有他给别鬼委屈的份儿。
所以需要用到‘哭泣’的这种情绪波动，他还真是从未有过，也就是到了生还世界后，和白木熙有过一次小摩擦，还有拾回记忆时被影响产生了负面情绪，所以眼眶红了那么两三回。
但是就算他再难过都没法哭出来，最异常的一次就是在怪谈游乐园的镜面鬼屋，那次的回忆实在是太压抑，他陷得太深，一时无从开解，就是在那次，黎清才能确定，他就是哭不出来。
或许，准确来说应该是，能哭但没有眼泪。
所以……他的眼泪都在这儿？
黎清从白木熙手中捏起一颗弹珠，突然有点想笑，他总能在小说或电视剧里看到‘哭的把眼泪都流干了’这种经典的夸张修辞，但却从没想到，这种修辞竟然会应证到自己身上，而且还是真的流干了泪。
“怎么了？”本来还有些消沉的白木熙见黎清忽然笑出了声，也稍微舒缓了心情，以为他想到了什么开心事，便也带着笑意询问出声。
“没什么……”黎清从系统背包里掏出自己的玄铁盒，余光瞥见白木熙勾起浅笑的唇角，就忽然起了逗他的坏心。
“就是想到了自己之前总是哭不出来的原因，应该就是万年前那次直接把眼泪哭干了，没来得及收回，所以之后就再也哭不出来了。”
白木熙的笑容，嘎哒一下，僵在了脸上，“对不起……”
黎清眼里的狡黠都快溢出来了，白木熙不是没看到，但黎清说的这些也都是真实的，白木熙就是惹他难过的罪魁祸首……
“……”呕吼，好像玩砸了。
黎清抿了抿唇，他是想折腾一下白木熙，但却没想到对方的反应这样大。
他是没消气，但也不想把白木熙折腾坏了，不然等他消气，白木熙却愧疚崩了，动辄就低服做小，那就不太好了。
黎清往白木熙身边挪了两小步，夹着嗓子开始嘤嘤嘤，“呜……蓝颜祸水呀蓝颜祸水~为了你，我把眼泪都流干了！怎么办？你要怎么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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