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知道多少？”李霜颤抖的问出一句，眼睛却再也不敢直视谢归。
“我知道你的痛苦，知道王倩的挣扎，也知道命运的控制......”
谢归缓缓起身，并没有拨去脖子上的手，相反她抱住正在低头的李霜。谢归的身高在女生中比较高，虽然是高中，但她已经蹿到176，正好比李霜高半个头，可以将她稳稳地抱在怀里。
温热的怀抱将自己纳入，谢归的身上好像有股令人安心的气息，李霜的眼角逐渐湿润，自己禁锢谢归脖子的手下滑，搂在了她的肩头，紧紧的回抱着。
“我想接住你的情绪，我是你的树洞，请你向我倾诉。”
“啊......”李霜痛苦的哭了出来，哽咽着宣泄，甚至连句子也说不完整“她为什么呀？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我每天都梦到她，她怎么就不回头看看我呢......”
“我是个医生啊，为，为什么救不了她......”
谢归遵守自己的诺言，沉默着，只是用手轻轻拍打李霜的背部。屋外的吵闹声渐渐变小，上课铃声也如期而至。谢归捂住怀中人的耳朵，轻声说了一句，“没有铃声，我请假了，我们的时间很长。”
教室里的陆泽看到谢归留的小纸条，眉毛都快打成死结了。这个人怎么又去医务室，是不是低血糖了？不可能啊，每天我都看着她吃饭。她怎么又是自己一个人扛着，都不知道找我陪着她一起去，只知道让我帮请假。
老师上课看到谢归的位置空着，就问了一嘴，陆泽说她生病去医务室了。老师问了一下情况，随后开始宣布成绩。
他也是才知道成绩，发现自己班里出了个年级第一。本以为又是司寒，结果是谢归。平常她在班里的成绩只是中上游，这次突然进步这么多。校长调了监控，还找了老师重新批卷，确实没有作弊。
司寒听到这个消息如五雷轰顶，手中正在转的笔掉到地上。他太震惊了，慌不择言，甚至直接在课堂上询问老师是不是分数登错了，或者是谢归作弊了。老师将调查情况和他说了一遍，并警告他不要无故怀疑同学。
陆泽和谢惜梦就开心多了，感觉是自己考了第一。陆泽还想着今天买个小蛋糕给谢归庆祝一下。
可这个成绩对医务室的谢归不太友好。谢归的心脏突然一紧，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她怀中的李霜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她轻轻用手点李霜的肩膀，在她耳边说：“救我。”
话音刚落，谢归就昏了过去。李霜抱住她下滑的身子，急忙放到病床上。她用手探谢归的鼻息，随后耳朵紧贴谢归的心脏处，听是否有心跳。
她立刻实施心肺复苏，2分钟后，谢归终于恢复了心跳和呼吸，但依旧昏迷着。李霜坐在床边，看着眼前人苍白的脸色，思绪越飘越远。
这就是你的代价吗？李倩，我好像找到能改变一切的人了。可是，你怎么不在了......
“醒了？”
李霜的眼睛红肿着，但其中已经没有眼泪。她起身调了一杯葡萄糖水，扶起谢归，将纸杯递了过去。
“谢谢，你看，我说过你能救我。”谢归双臂张开，眉毛微挑，好像在说，看啊，我现在多健康，你的医术很好。
李霜忍俊不禁，眉头舒展，“是我谢谢你。”她眼神换为严肃，“你的代价就是消耗生命？”
谢归握紧纸杯，点头，默认了这个说法。李霜看着垂头的女孩儿，内心涌上怜惜，“你到底要做什么？”
她抬头，眸子里好像闪着星星，“改变不能改变的一切，拯救被控制的人生，让正在泥沼挣扎的人过上正常的生活，不管是我认识的，还是我仍未来得及结交的。”
“尽管代价是死亡？”
“对，我的死亡是别人的开始。是惜梦的，陆泽的，同样也是你的，李霜。”
李霜的瞳孔微微颤抖，她欣喜着看到救赎之光，同样怅惘着，自己的新生为何要建立在这样明媚的女孩儿的死亡之上。
“万一你改变不了呢？”
谢归无奈的笑着，“你知道，我是唯一的机会。”
“未来是一片黑暗，谁不是靠着信念求生？惜梦麻木的活着，她只能走在既定的轨道上，而你为了李倩的真相，苟延残喘于痛苦的现世。我比你们要好，起码可以改变命运，尽管这有代价，但我有选择的权力，不是吗？”
“最可怕的是没有选择，所有的努力都如滴水入海，毫无改变。我希望我能用死亡撞开这个残酷的壳子，哪怕一丝，只要能让你们看到希望，我在所不惜。”
杯子被安放在床头，医务室的钟表滴答滴答，和过去一样循规蹈矩的走着，但只要电池被抠下，指针就会停止。
病床上的人起身，轻松地伸懒腰，“你原本可以正常的生活，可最后还是入了局，要小心呀，李医生。”
谢归摇摇手，像当初第二次见面一样，只留下一个活泼的背影。那背影牢牢刻在李霜的脑海深处，与希望挂钩，与未来挂钩，最后与死亡和告别挂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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