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聘婷离开后，尉迟衡和苏袭衍之间的话题就没有刚才那样轻松了。
尉迟衡先是看看跟在苏袭衍身后的这三个随从，确定这几个人不会离开之后尉迟衡干脆开门见山道：
“听说前几天的时候苏家主交给了太子殿下不少东西，还有几个人，不知道是不是苏家主找到了什么新的，比经商还要有趣的事？”
苏袭衍垂眸看着自己手中茶杯里面的茶沫子，像是不经意一般回道：“尉迟大人真是消息灵通，只是像我这种商人，只怕是没什么比赚钱更重要的事情了。”
“有一件事，我倒是觉得能够正和苏公子的想要赚钱的想法，让苏公子赚钱的路走得更加顺畅。”
这一次连苏家主都不叫了，直接叫了苏公子。
此话一出，十三眯眯眼睛看向尉迟衡，高峦刘劲则是看向苏袭衍等待苏袭衍进一步反应。
只有苏袭衍，面色依旧平静，将自己手中的茶杯放回到了桌上：“尉迟大人这话说的轻狂，什么叫做在赚钱的路上走的更加顺畅？”
像是料定苏袭衍一定会答应一般，尉迟衡眼神当中满是笃定：“若是咱们两家联姻，苏公子成了尉迟家的女婿，有丞相的背景在，还愁赚不到银子？”
尉迟衡这话说的苏袭衍心越来越冷，最后直接冷下脸来：“在下还不知道尉迟家是这样和生意人合作的。”
苏袭衍这样的态度虽然不在意料之中，但是也不算不好应对。
尉迟衡还是打算用利益来打动苏袭衍：“之前就听说苏家和朝廷的一处铁矿有些联系，但是铁矿嘛，最后还是朝廷牢牢把持的，可我们尉迟家却有办法让苏家的产业不管是在哪个郡都是头一份。”
说完这些还不等苏袭衍做回应，尉迟衡又补上一句：“如是真的当了头一份，那之前柯郡那样的事情，就再也不会发生了不是吗？”
苏袭衍彻底明白了尉迟家的态度，不管这个尉迟衡说的如何漂亮，实质上不过是打个巴掌给个甜枣，要是不答应还要威胁一番罢了。
能够直接越过朝廷，将自己家族的特权拿来当利益的筹码，无异于是在刀尖舞蹈，即便现在不倒，早晚有一天也会万劫不复。
“尉迟家家大业大，权力更是遍布天下，自然是我们这样的小商人望尘莫及的，只可惜我苏某不是出尔反尔的人，想必尉迟大人还不知道吧，早在昭平郡之时，苏家便是跟在君家脚步之后的了。”
尉迟衡当然知道苏家和君家之间的联系，但对苏袭衍商人身份固有的轻视让尉迟衡觉得这并不是什么问题。
“苏公子应该明白，君家能给的，我们尉迟家照样能给，可君家不敢给，不敢承诺的，我们尉迟家也能给。”
这般自信而又笃定的话苏袭衍已经有些时间没有听到了。
“苏家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也确实爱钱，但是我们苏家却也是有规矩的，用姻亲换取权力，以权压人的事情苏家不会做也不屑于去做。”
随着苏袭衍一字一句地说完话，尉迟衡地脸色也慢慢冷了下来。
开口的称谓也变了回去：“苏家主这是拒绝了？”
苏袭衍没有说话，尉迟衡却更加不满：“怎么？苏家主连钱都不愿意赚了？”
苏袭衍嗤笑：“赚钱，赚的也得是良心钱，尉迟大人想让我做的事情我不会办，也办不到，尉迟大人还是找别人去吧！”
尉迟衡手指在桌面上轻敲，眼神中是难以掩饰的狠戾，说话语气也带上了威胁。
“苏袭衍，你确定要和尉迟家作对？”
这样的态度看上去确实很有震慑力，但是苏袭衍明显不在被震慑的一员当中。
“前几天我做了什么你们尉迟家应该查得很清楚了才对，怎么现在开始装糊涂了。”
说完苏袭衍就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尉迟衡下意识想要拦住，但是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苏袭衍铁了心要和尉迟家作对，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但这样一来尉迟家就要想点别的法子了。
从茶馆出来，尉迟衡走了一段距离之后进了另一家茶馆。
茶馆二楼的包厢里面，尉迟聘婷正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发呆。
尉迟衡看尉迟聘婷毫无生气的样子心里面微微抽痛，但不并作两步上了楼。
感觉到背后有熟悉的脚步声，尉迟聘婷并没有回头：“已经谈完了？”
“嗯。”
尉迟衡简简单单一个字却让尉迟聘婷有些紧张，甚至不自觉攥紧了拳头：“那，那个苏家主是怎么说的？”
尉迟聘婷问完却没有得到答案，悬着的心始终放不下，尉迟聘婷只好回头看尉迟衡的表情。
只看一眼，尉迟聘婷就明白了什么结果，但和尉迟衡的不痛快不一样的是，尉迟聘婷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
“兄长，我早就说过的，我在京城中已经声名狼藉，很难再有人家瞧上我了。”
尉迟聘婷所说，也是尉迟衡忧愁的地方。
尉迟丞相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一心想让这个女儿换取点什么，不管是和太子的传言还是和君家的传言，都不是尉迟聘婷自己想要的。
有心想要帮自己妹妹一把，但是又因为在家中其实说不上什么话只能深深叹口气。
“这几天，家里事情多，我想想办法将你送到城外的庵里清修一段时间也能叫你远离这些流言蜚语。”
知道现在家里面也是焦头烂额，把尉迟聘婷送出去与其说是躲开流言蜚语不如说是尉迟衡感觉到走向不对，想要将尉迟聘婷摘出去。
“兄长，你这样做父亲那边只怕是不同意的。”
尉迟衡当然知道这件事不好办，尉迟丞相将家里的每一个人的姻亲都当作是筹码，当初他的婚事是如此，他的弟弟妹妹更是如此。
“不管怎么样，总得试试才行，现下也不适合你成婚，等一段时间，冷一冷也好。”
去清修就不需要再接着在父亲的安排下做许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想到接下来能清静几天，尉迟聘婷眼睛都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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