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有她的噩梦阴影，她不想。
可也不想让王黎雾还觉得她不愿意，只能悲郁又恐惧忍着。打着抖。
“那是什么？”王黎雾冷着脸问。
“还想着别人？”
情欲过程让两人之间的交流微妙拉近一点，但也如履薄冰，王黎雾阴冷的语气不自觉带上小心试探。
“不是……”陈十紫脑袋害怕枕贴去王黎雾大腿上，咽泪哽咽胡乱编理由，低低说：“有人……我不想……”
噙泪看了眼车挡板方向的驾驶位，“你想在这里吗？”她压住自己情绪，沙哑着声音认认真真低问王黎雾。
心说，你要这么玩我，我也认了。
总归我是希望弥补你一点，让你开心一点。
冰凉的眼泪簌簌滑进下巴里，陈十紫狠狠咬唇，含泪看了头顶的王黎雾好几眼，眼眶是红的，全是水，瞳孔软软的，眼底悲与愧与爱交织。
见对方怔愣且复杂看她，陈十紫没听到答声，就乖乖顺从趴去王黎雾腿上，脑袋靠贴着那黑色有力的膝弯，试图从体温上汲取点安全感，她默默饮着泪，指甲不自觉狠狠掐紧那西裤。
陈十紫静悄悄的任由摆弄，王黎雾震了，不解，欲望消弭的更多，心里忽地生出脆弱的急迫求解与害怕，想要知道身下人在想什么，遂把人从腿上抱正，抱直，抱在怀里，动作一时有些着急无措。
见陈十紫满脸绝望不吭声光垂泪，心猛地抽痛，王黎雾眯起眼抬手为其擦泪，询问：“怎么了？不愿意？”她搂着人在腿上轻拍脊背，下意识就精神焦虑，哄说：“不愿意就算了，前边人不敢听的。”
陈十紫悲绝看着对方，泪水无声咽回喉咙里，她似乎感觉眼前的王黎雾又变回以前了，知道她是谁，会无底线纵容爱她、关切她，哇就悲泣出一声，随即就强忍着不吭声，珍珠大小的泪不断从面颊滚落，却比嚎啕还让王黎雾心紧。
“你在想什么？我以为你愿意的。”
“你在哭什么，你不想回来吗？”
陈十紫挤干泪，没回答，坐在王黎雾怀里，唏嘘看着对方那双熟悉又陌生的桃花眼，泪光闪闪，吁气，语调调整为轻扬，自言自语说：“以前，我恨你！你让我随便报复。现在，你恨我！我也陪你任意作为。但、是！”
“王黎雾……忘或没忘，不重要！就算命运爱捉弄人，这是我答应你的，我承受我的苦果，甘之如饴。你也会承受你的果，大家到时候谁都不欠谁，好不好？”都别撕心裂肺，死去活来，一条道往黑里走，我们都不回头。
沉沉话音一落，带着深奥难懂的宿命谜语，王黎雾瞬间就蒙住，目光深邃探视起来，面前刚还泪花滚滚的女孩脸上已经换上不可捉摸的决然神情，目光清冷孤绝，充满凛冽悲意，睫毛点点银光闪烁，如深夜里草尖冰露垂悬，摇摇欲坠，脆弱的不堪一触。
看人变成这样，王黎雾一下乱了，心里再没有什么报复占有爱欲，诸如此类了，她只想赶紧把人安抚好。
那些话和眼神把她整得有些恐慌，心里念头乱飞一气，半天手忙脚乱、不断出声安慰。
“我听林愿说，我们在一起过了……”
“我以为你不会这么反感。”
“我觉得你是喜欢我的……”
“你别这样好吗，跟我说说可以吗？”
“……”
她觉得她和陈十紫四目相对间总隔着一层浓厚大雾，如观镜花水月，她讨厌这种感觉，凭本能紧紧抱住陈十紫。
自上而下阴冷又恐慌害怕看着，“我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
“谁欠谁？”
“我比不过别人吗？”
“我不过是恨一下，还没做什么你至于这样吗？”
“你不是想为我做些什么吗？我就这样一下你就受不了了？跟我说这些是想吓我吗？”
“你为什么要为她跪？为什么又要见她？你明明跟我承诺过的。电话不可以说吗？非要这样吃饭。”
“……”
王黎雾特害怕，只能不断逼问。手却紧紧的攥着，生怕人溜了。
陈十紫只是复杂的看着她，然后垂着眸，累了一样。
王黎雾害怕的将头埋进红裙之上的脖子里，密密麻麻快速亲吻，焦虑蹭磨，想要两人近一点，灼热气息不断喷在陈十紫颈窝，脖颈迅速凉湿一片。
“是你欠我的。”
“我怎么玩你都不为过。”
王黎雾恐慌又痴迷亲着，既是告诉陈十紫，更是劝服自己。
陈十紫眼皮盖着，神色恹恹迷蒙，像只被阳光摆弄伸展的黑猫一样，神秘不可捉摸，王黎雾亲她，她就配合着抬颈，没太大反应，出神着。
“你给我高兴点！”王黎雾紧紧凝视，试图以喝斥剥开人外壳，她凌乱又压制着恐慌的眼神忽地就变幽冷，黑色火苗在她瞳孔里跃跃跳动，啪地一下她狠狠攥住陈十紫手腕，如手铐般捏紧，另一只手腾就掐住恍神的陈十紫下颌，手指发力去掐疼人，声音冷下：“别给我摆这副样子。不是不想在车里吗，那跟我回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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