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东阳这边吃了一顿肉老太太心里特别的开心,同时也有些黯然神伤。
老太太吃完肉后刚起身眼泪就滑落了下来。
让萧玉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老太太是不是高兴得都哭了。
老太太站起身佝偻着身子走出了李东阳家院子。
“老太太这是开心的哭了?”
萧玉看向李东阳手指指了指刚刚离开的老太太问道。
“应该是想她孙女了。”
李东阳知道老太太唯一的心愿就是找回自己的孙女,那可是他们家唯一的独苗,李东阳去县城也经常去书里提到小女孩出现的地方,可惜就是没看见那小女孩的身影。
小姑娘只记得云阳县,至于南台公社就记不得了。
“咋回事?”
萧玉看向李东阳有些好奇。
“以前大荒年的时候,村里老队长跟其他队长一样,经常搞那些不切实际的虚报,本来李家村这边没出现过荒年,可就是因为老队长虚报的原因,村里粮食全被上交。
村里很多人都被迫进山挖山药,葛根,木薯这些东西回来充饥,她儿子儿媳在山里出了意外离世了,就留下了一个孙女跟她相依为命。
那时候她没有办法就带着孙女经常去市里讨饭,一次意外孙女与她走散了。
这一走散就是十年了。”
这也是吴老太太经常担心别人想要讨好她最后把她房子自留地拿走,孙女找回来啥也没有。
“几岁走散的,应该有点记忆才对。”
萧玉看向李东阳问道。
“2岁能有什么记忆。”
李东阳摇了摇头。
萧玉听到这话也摇了摇头,两岁的孩子啥都不懂,上哪有记忆。
“三哥那不对呀,六三年日子可没有那么苦了,虽然那时候我也还不懂事,但我也有9岁了,最苦的时候是我4岁到7岁的时候。
那时候是真的苦。
不过我家还是勉强能吃饱,因为我妈给队里做副业,我们小时候就吃豆渣拌饭,虽然十分难吃但也好歹没挨饿。
那时候村里很多人家都会来我家分豆渣回去,63年的时候基本没人来分豆渣回去吃了,都是外村讨饭的才会过来要。”
萧玉对于那几年还是有记忆的,毕竟吃豆渣的那几年还是有些记忆的。
豆渣有一股浓烈的豆腥味,吃进嘴里很粗糙,但始终比观音土野菜这些东西好得多,野菜在没有油与其他佐料的情况下有种难以下咽的苦涩感。
“你听没听过上瘾这话。”
李东阳笑道。
62年的时候李家村就把队长换成了李东阳二伯李有田,村里的日子开始慢慢有些好转了,但放工之后就能去山里挖点口粮回来谁会错过。
运气好傍晚几个小时就能挖几十斤葛根木薯这些东西,这些东西炕干磨成粉加入粮食吃起来不但味道好 ,也能节省不少的粮食。
相当于给家里增添不少的口粮。
如果不是山里出了几次人命事故,现在都还有不少人进山挖,现在除了偶尔进山摘野菜,野果这些东西,平常基本上不会进山。
因为队里现在不缺粮食,虽然谈不上能吃多好,至少能吃八分饱,既然能吃饱谁愿意不小心把命丢山里。
而吴老太太的儿子儿媳就是那几次事故中的其中两人,虽然不是同时发生,但人都存在侥幸心理。
而他们出事的时候,闺女才几个月大。
吴老太太带着孙女出工能挣几个工分,养活自己都够呛,就别说还有一个奶娃娃,村里的补贴粮食只能勉强维持她自己的口粮。
为了养活那小姑娘只好去市里讨饭,要到的粮食或者其他东西换成米粉来养活小姑娘。
谁知道会在小姑娘两岁的时候两人却在市里走散了,吴老太太这十年中也经常去市里,可惜就是没找到那个小丫头。
李东阳看书的时候看到这一段觉得特别揪心,所以记忆深刻,一直坚持看到两人团聚心情才好了不少。
如今城里除了有介绍信讨饭的,其他人是不能长时间滞留在城里的,那个小姑娘是被妇联同志安排去了城边上稍微富裕一些的村子,由村子每个月给救济粮养活。
小姑娘左脸脸上有一道疤,是自己小时候不小心摔的,一道√状的伤疤特别好认。
“哎!”
萧玉叹息一声,不知道是叹息老太太,还是叹息人性的贪婪。
“当家的要不你也别去下套了,太危险了。”
萧玉看向李东阳想了想还是说道。
“现在的山里可没有这些大型动物的身影了,随着不断开荒破坏了他们栖息环境,除了特别人迹罕至的地方会有它们的身影,现在就是想找到都难。”
李东阳笑道。
这话李东阳倒是没说谎,如今山里除了野鸡,野兔,黄鼠狼,蛇,野猫这些小动物,像狼以上的大型动物已经很罕见了,尤其是野猪。
要是发现野猪那简直两眼放光,回到村子叫上人想办法在山里蹲守几天都得弄回来吃肉。
而李东阳也没太往深处走,所以碰上大型肉食动物的可能性太小了。
如果真的遇上李东阳也不太害怕,山里除了山大王,其他动物不太可能主动攻击人,遇见了正面看着对方缓缓后退是没有危险的。
转身就跑就是等死,因为对方认为你非常恐惧它,正面盯着缓缓后退则不会。
“你把心放肚子里。”
李东阳拍了拍萧玉的手笑道。
“我说真的,不进山咱们也过得很好。”
萧玉靠在李东阳肩头说道。
“我不往深处走。”
李东阳可舍不得不进山,套住一只野鸡也比队里上一天工强,而且现在不让做生意,李东阳也没办法弄到工作,光靠上工要养活自己与萧玉是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可想把日子过舒坦就不现实了。
以后要是能做生意了,没有本钱也是干看着,所以李东阳暂时是不会放弃进山这条来钱道的。
见劝不住李东阳,萧玉也只能期盼李东阳别在山里出事。
李东阳提着镰刀,还上今天在供销社买回来的电池,拿着手电筒就往山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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