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一到，所有衣服又要重新做。
雪蚕欢欢喜喜地来到公主殿为元净量身，如今她颇得重用，和之前那个不受重视的小可怜相去甚远了。
“小公主长高了些，想必宫外很好玩吧。”
元净摇摇头。
玉晚月笑道：“好玩是好玩，但也危险得很，或不是这一路上都有人保护，只怕连宫都回不了。”
雪蚕惊讶：“这么可怕？”
“她瞎说的，哪有那么可怕？”云无霜满头大汗地走进来，“准确来说，会武功就不可怕，不会武功就不行了。”
雪蚕：“那确实也是，我有个表姐平时喜欢练点拳脚，嫁人之后婆家一屋子都不敢对她大声说话。”
“所以啊，没事就都过来跟着我练练，对你们有好处。”
云无霜身段十分好看，又瘦又有力量，无一丝赘肉，和那些纤纤弱质的女孩子相比起来，别有一番活力的美。
“好啊。”雪蚕双眼直接放光。
“对了，还没多谢你上次为我设计的袖口和暗袋，关键时刻帮了我大忙。”
云无霜给她送上一瓶丹药：“这是我从父亲库房里拿的解毒丸，虽不至于真的能解百毒，但应该也有点用。”
“真的吗，多谢云姑娘。”雪蚕两眼放光，“以后你要做什么衣服，尽管跟我说。”
云无霜同放：“那就有劳了，还有我家十个姑娘的训练和当值的衣服也一并交给你负责，切记不要让他人知道哦。”
量完元净的身量，两人就一起到后院去了。
如今长平宫多了十个女暗卫，虽然不像主子养得那么精致，但吃喝用度也是实实在在的一笔开销，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毕竟是暗卫，见光太多的话，就失去优势了。
元净找了江怀柔，给这批女暗卫们安排一间比寻常宫女要好上许多的住所，远离嫔妃居处，平日还有专人看守，对外只说是养了一群江湖杂耍，来给小公主表演讲故事，哄她高兴的。
第一场雪下来时，元帝终于挤出了时间过来看望她们母女。
小公主穿着红色冬衣，领子和袖口都毛茸茸的，连头发上都插了两团毛球，看起来比外面的雪人还要可爱一点。
元帝把她抱起来，伸手放到自己肩上。
江怀柔惊呼：“陛下……”
“无事，朕小时候没有被这样抱过，如今也只能抱一抱净儿了。”
临近年关，他越发的忙，已经许久没有抱抱这个小家伙。
这么一掂量，好像又重了些，也不知是不是衣服穿多了的缘故。
小公主笑嘻嘻地坐在他肩上，双腿晃啊晃，小手抓住他的耳朵。
“净儿，不许胡闹。”江怀柔肝都在抖。
怎么两个都这么没规没矩了。
玉晚月进来上茶，顺便上了些元帝爱吃的糕点。
“是你啊，朕想起来，那日在城主府你勇于出头为朕和皇后分忧，不叫朕进退为难。”
他一手扶着元净，一手拿起糕点：“朕承你的情，说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玉晚月愣了愣。
她倒是没想过要什么。
如今跟在公主身边吃穿不愁，不用经历大风大浪，家里人也被照顾得很好。
能要什么呢？
【晚月姐姐在想什么，是想做太傅的学生吗？】
【姐姐若是能当太傅的正经学生，将来若天元有女子为官的那天，对姐姐仕途也是有用的。】
【只是尚书斋只收权贵子弟，若姐姐错过了此次让父皇点头的机会，恐怕就很难办了。】
玉晚月只觉得醍醐灌顶。
她跪了下去：“陛下，奴婢可以什么都不要，只想安安心心地跟在小公主身边。”
元帝笑了笑：“朕知道你为人沉稳伺候得当，朕和皇后都很放心，但宫中论的是赏罚分明，你且说就是。”
玉晚月咬了咬牙：“陛下，奴婢……奴婢想要进尚书斋。”
“你不是已经进了吗？”
“奴婢想进尚书斋，成为太傅真正的学生，与皇子公主们一起念书。”
江怀柔脸色瞬间白了。
方才还夸她沉稳，怎么转头就说这些尊卑不分的话？
“放肆。”元帝眉头一皱，“你莫非是仗着小公主依赖你，便如此无法无天了？”
好好的奴才不做，要去做什么学生，要人人都这样本末倒置，这宫里岂不乱套？
“奴婢绝无此意！”
玉晚月连磕好几个响头：“奴婢绝不会忘记自己的本分，只是太傅才学闻名天下，家父生前也是心生景仰，这才……”
“哦？你父亲是何人，也读过书？”
“回陛下，家父玉良音，是名教书先生。”
“总觉得有些耳熟……”元帝想了想，福至心灵，“是那位写出《常修篇》的玉先生？”
玉晚月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回陛下，正是家父。”
江怀柔见气氛似乎有些缓和，于是道：“陛下也认识？”
“略有耳闻，十年前朕南下到过一个地方，当时的官员和读书人都在议论这篇文章。”元帝回想着，事情也慢慢浮现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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