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墨殊别墅的管家给上司打了一通电话。
……
接到电话的墨殊有些意外，但管家说的话更让他在意：
“你是说，他们两个人这几天都没有什么进展？”
“也不算，少爷早上会吃半碗粥了。”
管家酌量道，“小姐也很认真的在备课。”
心里却想着，哪里有什么进展。
那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各干各的——换句话来说，就是完全不打照面。
要不是他看情况不对，也不会打电话给boss报备啊。
墨殊在道上混迹几十年，怎么会听不出管家的话外之音，当天下午便把夜南晴叫过去谈话。
等夜南晴知道墨殊的意思后，她直接笑了。
“墨先生，不是我不教少爷，我无意听那些佣人说以前你也请过几十任家庭教师，无一不是以失败告终，您就那么相信我能在短短三个月把少爷的课程进度提起来吗？”
墨殊从善如流的对答：“这不是信任的问题，而是对你能力的一种认可。”
以前体检时，医生总说墨修身上有一大堆毛病，都不是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不吃早餐不喝水。
现在墨修好歹吃两口，墨殊这个当老父亲的……嗯，说不上满意，但也没有以前那么闹心了。
夜南晴思索了一会儿，暂时听不出男主这是为了让她工作而刻意说的“鼓励”还是有其他目的，于是坦白道：
“我的课程已经备好了，就等墨先生你的指令了。”
墨殊一挑剑眉：“等我？”
夜南晴点头：“对，你表明立场他不一定会听我的，但你不出声他绝对不会听我的。而且作息学习的时间必须规律——这个墨先生应该比我更有发言权吧。”
她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张表格，递给墨殊看。
看着白纸上横横竖竖的纹路，墨殊沉默了：……
这是让他签名——写他儿子的时间表？？？
还没哪个手下敢这么对他呢，路九倒是不怕死。
墨殊拿起笔在上面随意写了三两行，递回给夜南晴：
“作息学习训练时间大概就这样，细节你看着安排。”
夜南晴瞄了一眼便塞回口袋，随口问道：“如果他不听呢？”
“揍。”
墨殊言简意赅。
这回轮到夜南晴：“……”
她以为墨殊是个“慈父”？
不过她也清楚墨殊不是不舍得对墨修下手，而是墨修对墨殊根本不服，甚至是恨恶这个父亲。在这种情况下，两人的矛盾已经很深了，墨殊再动手只会让矛盾急剧恶化下去。
现在有人能教育墨修，墨殊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为了接下去的“训练”能够没有意外的进行下去，夜南晴和墨殊花了半个下午商量“协议”，将墨修的训练日程和规矩定了下来。
拿着墨迹未干的协议，夜南晴满意的离开了，却不知在她走后，墨殊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陷入沉思。
傍晚，管家敲门端茶水进书房时，墨殊正站在落地窗前独自一人抽着烟斗。
“她和她很像吧。”
背对着管家，墨殊从唇间深深吐出一口灰蒙的薄雾。
管家愣了一下，随后点头：“嗯，不过以前的小姐比较温和。”
墨殊走到书桌旁，将烟斗放在玻璃缸上，呵了一声：“外人都说我墨殊心狠手辣，大有作为，却不知道我弄丢了妹妹，又找不到自己的爱人，还教育不好自己的儿子——连一个二十岁的姑娘都看得比我这‘死老头’通透。”
这个黑道枭雄，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闻言，管家手上的动作一顿：“先生，这是心境的问题啊。”
“只要你的心不变，环境再怎么多变，都影响不了你。”
“我跟在您身边快三十年了，这个女孩是我见过你手下中最有活力和创造力的一个。”
墨殊听到管家的话稍微愣了一下，而后轻笑出声：“他们管她这叫‘叛逆’。”
管家：“对于机制化的人来说，她对自由的向往确实就是叛逆。”
“但，”墨殊提醒管家道，“我的手下不需要有那么多会自主思考的人。”
哪里有会思考的人，哪里就有可能会有反叛。
管家摇头：“那不可能的，除非你训练一群僵尸出来。”
“顺从，必须是在甘心乐意的前提下，才会永久。”
墨殊不置可否：“那你觉得她现在在这里甘心乐意吗？”
管家：“老朽眼花，看不出来。”
墨殊：“……”
他倒是觉得，自己那不省心的儿子不可能甘心乐意的听话。
“不过……”
管家乐呵呵的补充道：“她可是除了你和小姐外，第一个敢对少爷下痛手的人呢，我觉得先生可以培养培养她。”
墨殊沉默片刻。
他会选择路九本来就另有目的，对墨修的训练不过是顺带。
“这个我心里有数。”
墨殊在桌后坐下，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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