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被割掉舌头的人只能靠喉咙发出一些破碎的音节，却让电话那边的人顿了一下。
仇清舟的声音顿时有些紧张，嘴角不安地抿紧，声音都轻了很多。
“姐姐在哪？我是不是打扰到姐姐了？”
“没有，怎么会，宝贝听错了。”
阮昭影眼神冷冷地射向那人，抬手让人将他的嘴给堵上，确定发不出任何声音后才开口。
“嗯，有没有好好喝药啊？想我了吗？”
阮昭影站在昏暗的灯光下，面前是一滩血水，出口的声音却温柔宠溺。
早就听说阁主有位未婚夫的属下们纷纷挺直腰背，竖起耳朵。
因为很少在阁主的脸上见到那样的表情，所以此刻见了才意识到电话那头的人的重要性。
“嗯，想姐姐了。”
仇清舟此刻正窝在书房的沙发上，面前是已经暗下去的电脑屏幕。
外头的天已经黑了，远山只余一点影子，但是房间里面还亮着，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仇清舟捏了捏手机的一角，目光扫过紧闭的大门。
他知道，花尽就守在门外。
其实距离他们上次通话并没有过去几天，而阮昭影也才离开风国一周多的时间。
明明以前总觉时间飞快，他总是急着要去做一些什么。
但现在……抛开安逸那边的事，他每天最多的时间就是在发呆，在回忆，在想念。
他掰着自己的手指细数阮昭影不在自己身边的日子，于是每一分每一秒都会觉得分外难熬。
“乖，我也想你，很快了。”
阮昭影指尖动了动，揉搓发丝的触感仿佛残留在指尖，如同掠过心尖。
“……”
或许是许久未见，仇清舟的话格外的多，阮昭影时不时插几句嘴。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是觉得自家宝贝说话时透露着几分心虚。
但每次想要开口问什么的时候都会被仇清舟插科打诨，再不然就是撒娇带过。
这样一两次之后，便让阮昭影怀疑起来。
“宝贝，花尽呢？”
阮昭影不动声色地问，仿佛只是最寻常的询问。
“在门外呀，姐姐找他有事吗？”
仇清舟似乎没有听出异常，随口回答道，阮昭影却早已想好借口，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只是按照风国的时间，你该睡觉去了。”
仇清舟似乎有些失落，藏在光影下的眸子有些淡淡的失望，但声音却没有丝毫异常。
“那姐姐忙吧，我也有点困了。”
“晚安，乖乖。”
“姐姐晚安。”
阮昭影笑着挂了电话，却在抬眼的一瞬间敛去笑意，抬眸的一瞬间脸色倏然沉下来。
宝贝果然有什么事瞒着她。
阮昭影抿了抿唇，若是仇清舟刻意隐瞒，那么花尽肯定是不知道的。
阮昭影捏着下巴思考该怎么旁敲侧击地问出来。
搁下手机的仇清舟并没有去睡觉的打算，刚刚困倦的神色立刻消失。
他将面前的电脑打开，上面的聊天界面还闪动着新消息。
【安怡：来这里，你会找到你想要知道的一切。】
第一条是几分钟之前，安怡发过来的一个位置信息。
在此之前，仇清舟发消息答应了和安怡的合作。
【仇清舟：好，如你所愿。】
仇清舟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安怡的话，下意识地转了转手指上戴着的素圈戒指。
能够找到我想要知道的一切吗？
仇清舟扯着唇角划出一抹弧度，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缺失了哪一块的记忆。
他能够回忆起的那些零散的记忆都是一些人的面孔，认识的、不认识的、熟悉的、不熟悉的……
仇清舟垂头看了眼自己苍白的骨节分明的手，恍惚之间仿佛看到这只手被弄脏的样子。
下意识的，仇清舟并不想去回忆这些……
但他又不得不去想，就算他难以承受，他还是想恢复自己的记忆。
而且，他现在有姐姐了。
仇清舟眸色软化下来，有姐姐在的话，他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而另一条是发到夜星这个账号上的，来自暗网上面的消息。
【未知账号：为了人类伟大的未来，我们诚挚邀请您加入殒组织，希望您考虑一下。】
【夜星：……】
仇清舟看着这中二十足的语气实在是不知用什么话来回复，很想回一句煞笔。
这人是什么毛病？殒组织怎么像个传销组织一样？
仇清舟拧起了眉毛，手指微动，开始调查这个账号背后的地址。
【夜星：不考虑。】
但那边的人似乎并没有放弃，甚至发了一个加密文件过来。
【未知账号：我们能够为您提供一些信息，希望您看了之后再考虑拒绝我们。】
对于破解这种简单的文件密码仇清舟根本不费力气，但他却迟迟没有点开。
为什么呢？
仇清舟自己也说不清楚，轻啧了一声，总觉得里面的东西不太吉利。
【夜星：为什么是我？】
害怕那边下线，仇清舟一边跟人聊着，一边加快了指尖的速度。
【未知账号：您是最合适的人选，亲爱的019号实验体。】
仇清舟脸色倏然一变，这个人知道他就是夜星，也知道他的编号……
停顿了一瞬，仇清舟想知道这个人到底知道多少，于是没有立刻回复过去。
【未知账号：您曾经可是我们的希望啊。】
他什么意思？
这句话一出，仇清舟脑袋闪过一丝刺痛，眼底暗藏的汹涌情绪差点冲破屏障。
但转瞬之间就消散了，仿佛那双深潭般的眸子一直都水波不兴。
【夜星：你们是谁？】
仇清舟没有正面回答任何问题，只是想从这个人嘴里问出更多的信息。
询问的同时，调查IP地址的界面已经加载到了90%，仇清舟安静又从容地等待着。
【未知账号：我们只是一群忠诚的信徒。】
伴随着这条消息弹出的，是这个账号的IP地址。
仇清舟看着屏幕上的地址愣了愣，眼熟的字眼回荡在眼前，让他恍惚了一瞬。
这不是……武器研究局的隐藏基地么？
所以，他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份的？
而这几年来，暗处都有一双眼睛，不，或许不止一双眼睛，在观察他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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