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飞走下车，笑道：“谭主任，我可不敢当啊！”
谭女士道：“杨老板，我有话跟你谈，一直在等你来呢！”
杨飞看看时间：“这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到里面谈？”
谭女士道：“就在你车上吧。”
杨飞带着魏新源、苏桐、江晚霞等人，其它人下车后，杨飞复又上车。
谭女士坐进来，关上车门，极好的隔音效果，将里外分隔成两个独立的世界。
“谭主任有什么要紧事？”
“长话短说。台里现在有两种意见，就是招标的时候，采用暗标还是明标。你觉得呢？”
“你想用哪种？”
“我觉得第一次招标，用暗标更好些。因为我们摸不透别人的底牌。一个广告，本来值五百万的，四百万起拍，如果没有人加价怎么办？那我们还得亏本？”
“那就暗标。”
“就这么简单？”
“遵从自己的本心，不是最好的吗？”
“嗯——标王的话，如果你想竞争，你会投多少钱？”
“如果我想竞争，价格就是我的底牌，也是我的商业机密，就算是你，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好吧！你真的是守口如瓶。第一次就用暗标吧！说不定有人会给我带来惊喜！以后有了这个当基准，也就有了参照。。”
“我想，一定会有人给你惊喜的。我能问一句，你的心里底线是多少吗？”
“我说不好。既然叫标王，那价格也应该成为广告中的王者才对。”
“打个比方，某个企业出了很高的价，竞得了这个标王，结果他的品牌和产品，在明年的广告时间里，一直巨亏呢？那这个标王，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和价值？你真的以为，一则广告，就能让一个产品大卖特卖？”
“这怎么可能？——也有可能。”谭女士不由得陷入沉思。
杨飞提出来的问题，才是真的问题。
央视打造出来的标王，如果创造不了销售神话，那以后谁还来竞这个标？
杨飞道：“只有一个解决办法，那就是倾尽你们全台之力，捧红这个标王产品，除了这则广告之外，你们还得从其它资源上进行炒作和扶持。只有这第一个标王火了、大卖了，以后的标王，才会有人疯狂的竞价！企业家认可了你们央视造星的能力，自然舍得出钱。”
“有道理！”谭女士道，“那就这么定了！你真的不想竞争标王？”
“这是秘密。”
“好吧！我们准备进去了。”
“谭主任，众目睽睽之下，你公然坐进我的车里，和我密谋，就不怕外面的人说我们在操控黑幕？”
“今天投的是暗标，有本事就把数字填高一点，自然能秒杀一切黑幕！”
杨飞呵呵一笑，心想这果然是个奇女子。
其实，谭女士还有言外之意没有讲出来。
她不说，杨飞也能明白，不过他也不必问。
谭女士还是有些担心大家的出价过低，所以希望有一个人能出个高价，哪怕事后谈价都可以，最起码要保证面子上的好看。
这才是谭女士找杨飞聊天的关键。
杨飞看破，却不说破。
谭女士更加不能说破，只能打哑谜，奈何杨飞就是不接招。
参加竞标的老总们，陆续进入梅地亚中心。
招标会正式开始。
这场招标会，成了两强争霸。
一是白酒企业。
一是保健品企业。
白酒利润高，保健品的利润更高。
招标会采用的是明标和暗标结合的方式。
有些广告，适合用明标，有些则更适合采用暗标形式。
标王果然是采用暗标。
每个人只有一次填标的机会。
这就无限放大了大家对这个标的猜测。
如果想得到这个标，那笔下就要放开了来写！
在不知道别人价格的前提下，有些人很可能脑袋一热，就写出一个天价来。
谭希松是记者出身，是一个十分了解国民性的人。
这次的招标会，她连着改了三次时间，刚开始是定在2号，后来改到8号，最后定在11月18号，原因很简单，那就是邀请更多企业前来竞标。
她把标王当成无上的荣耀，广撒英雄帖，邀聚天下所有雄心勃勃的企业家前来一搏。
九十年代中期的华夏，刚刚经历了一场暴风骤雨般的市场经济洗礼，无数企业家崛起草莽之间，群雄并起，大家都急需一个机会，退可以证明自己，进可以一统行业！
大家都想争一个行业老大的位置。
只要有这样野心的人，进了梅地亚商务宾馆中心的大门，就落入了潭女士精心设计的局里。
刚开始的明标，出乎意料之外的，没有太多人竞争。
透明的价格，让人有一个直观的感受，如果太高了，精明惯了的老总们，拍着脑袋一想，这不划算啊，就不会再跟。
谭女士对即将到来的标王之争，充满了期待，整个会议过程，她都在不停的渲染这个标王的优势，把它说成了广告界的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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