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犯了。”
“咻”地一声，萧若寒迅速抽走了棺材上的一张卷轴。
“城主大人，令妹的尸体被白布遮挡，你放心，我什么都看不见。”
一边说着，萧若寒一边朝众人扬了扬手上的卷轴。
“我想究竟真相如何，它会告诉我们的。”
许青玉还是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眸中已不复之前的寒意如霜，似乎是回想到什么痛苦的往事，他的神情甚至有些麻木。
他瞪着萧若寒手上的卷轴良久，终于缓缓出声，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没有一个人回答。
许青玉转头看向同样沉默不语的陆丰易。
“陆丰易，我不是傻子，我与你相识三年，知你脾性。”许青玉平静无波的眼神凝视着他，“这次费尽心思地想要知道真相，我看与你爹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陆丰易呆了一下，“什么？我爹？”
苏炳等人倒是恍然大悟，当时不就是萧祁蒙骗许青玉说是陆丰易他爹派他们来的吗？
“所谓事出不常必有妖，”许青玉冷声道，“你们究竟是谁人派过来的？”
陆丰易呆在原地，似乎有些哑口无言，他深知如今真相才是最重要的，但是…
许青玉可是他相识了三年的好兄弟啊…
上前一步，陆丰易下定了决心。
“说出来也没什么丢脸的…”陆丰易瞟了一眼花池，发现他的脸色看上去像是要把他吃了。
“…我们是被陛下派来的！”陆丰易豁出去了，一嗓子吼了出来。
“之所以前来查明真相，是因为想还你一个清白！”
“还我…清白？”许青玉的眼神多了一丝疑惑。
“他们都说你弑父弑兄，可是我陆丰易深知你的为人！”
陆丰易回头看了萧若寒一眼，狠狠地一咬牙！
“喂！你做什么！”
看着陆丰易朝萧若寒手中的卷轴冲去，在场的所有人都瞬间都变了脸色。
萧若寒和陆丰易两人都死死地扯住了卷轴的一边，萧若寒看着对方皱起俊眉。
“陆公子，你想做什么？”
“我想还青玉一个清白！”陆丰易坚定道，“烦请您把手放开。”
趁着陆丰易还没反应过来，萧若寒迅速地放开了手。
陆丰易还尴尬地保持着将卷轴举在半空的姿势。
“卷轴里的字应该已经泛黄得看不清了，”萧若寒沉思了一会道，“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不应该才想到的。”
什么？
陆丰易赶紧拉开卷轴，这才发现上面的字迹的确根本无法看清。
该死！
“城主大人。”
许青玉听到叫唤后转过头，发现是一个丫头打扮的清艳女子在唤他。
沈知秋等着他回头便缓缓开口。
“我曾经，听到过与您的经历相同的故事。这个故事的主人公，也是一名城主的小儿子。”
不等众人做出任何反应，沈知秋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主人公的妹妹被人失手打死，而当时的城主却想要息事宁人所以没有为他的妹妹讨要公正。”
“而主人公的两位哥哥心在赈灾，根本就不关心妹妹的死活，只有主人公，一心想着为妹妹报仇。”
一瞬间的怔仲后，许青玉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下去。”
“主人公故意派人在赈灾的粮食和水中投毒使整个城的人得了瘟疫，包括他的两个哥哥。”
“最后，主人公将自己的父亲关在了地下，囚禁至死。”
每个人脸上神情各异，许青玉则无比认真的看着她。
“后来，主人公耗费巨资将凉州的东莞堂搬至雍城，为雍城增添巨大收益。”
“同时，在雍城经济高度繁荣之时，主人公又胡乱调整物价，偷偷充济了自己的粮仓。”
“雍城的百姓身家千万，却经常有人连饭都吃不饱。而上至皇朝，下至凉州，居然都无人知晓其中的内情。”
“这难道不奇怪吗？”
一口气说完，沈知秋发现在场的人都用“惊为天人”的眼神望着她。
“这只是我在茶馆听到的一个故事罢了。”沈知秋神色淡然地迎视着众人疑惑的目光。
许青玉并不知道自己亲身的经历早已被人编成了说书读本，在沈知秋所在的茶馆被说书人讲过一遍又一遍了。
故事究竟是怎么传到那位恰好姓许的说书姑娘手中，沈知秋也不想知道了。
许青玉的视线终于从沈知秋身上移开，他似乎刚刚没从怔愣中晃过神来，嘴角迟钝地扬起消失了许久的笑纹。
“在哪里？”他混沌的眼神似乎快要恢复往日的清明，“你说的那个茶馆在哪里？”
“…”沈知秋看着他，忽然沉默了一会儿，“城主大人，有些真相，如果真的公诸于世，心里反而会好受一些。”
“您那天，其实并没有找到青铜的尸体吧？”
沈知秋看着许青玉面上的神情慢慢僵硬，随后，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青铜她，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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