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的一切遥远得像是一场梦。
明明那时候，他是有胜算的。
寂静无声的寝屋中，时奚突然喊：“许则令。”
楚无舟顿了顿，嗯了一声。
“喜欢真的能持续那么久吗？”时奚难得流露迷惘，不懂。
他从小就不缺爱。
一出生，他的父母兄弟都待他极好，这是亲情，他的朋友们也都护着他，这是友情。
他能明白这些情谊的由来，也心知这些情谊的分量。
可只有爱情，在他看来是虚无缥缈的。
两个人经过相处最终成为朋友，这才是他熟悉的流程，为什么还有另一条叫爱情的路呢？友情和爱情的界限是怎么区分的？
难道靠亲嘴吗？
可如果是很好的朋友，好到性命都能交给对方了，应该也不会介意做这些吧……
所以时奚很不懂。
将近一千年的喜欢，这个概念太庞大了，他无法分辨许则令的心思。
“我不知道喜欢可不可以维持那么久。”楚无舟看着时奚，“但是我知道爱是可以的，小奚，你就当我们是有缘的，好吗？”
“不用我当，我们本来就很有缘。”时奚撇嘴。
隔了一个位面都还能遇上，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而且许则令出走半生归来竟然还是主角，而他依然是恶毒炮灰。
不知道当主角是什么滋味。
时奚腮颊轻鼓，反正任务都完成了，他也不想再管这些事了，时奚于是抬头去看楚无舟，“许则令，我想下山了。”
楚无舟稍是一顿，问：“灵犀峰，还是无上剑宗？”
“无上剑宗。”时奚扭头去看外面，同时说，“我还没看过修真界呢，在凡间的时候也哪都没去过，你来这里这么多年了，应该对每个地方都很熟悉吧？”
“我陪你去。”楚无舟说着静默了两秒，复又温声道，“我来了以后没有四处走动，近乎大半的时间都在闭关，所以……只能陪着你到处看看，给不了你太多位置上的攻略。”
“哦。”时奚也并不在意。
这里和现代不一样，出走特别方便，御个剑动不动就十万八千里。
虽然他没御过剑，甚至还有些恐高。
但是时奚相信剑修肯定是能克服这些问题的！
所以为了下山后能够顺利游历，时奚特意从无上剑宗的藏书阁搜罗了不少御剑详解书籍，将理论知识都送入脑中后，就是实战了。
然而在此之前，时奚没想到消失了几日的夜偏鸿会突然到访。
彼时他刚站上自己变大的佩剑。
因为怕高，所以佩剑漂浮的高度很低，大概也就距离地面二三十厘米的位置，尽管如此，时奚站上去还是免不了摇摇晃晃，随时都要摔下来。
分明完完全全就站不住。
他咬住唇内侧的软肉，有些愤懑地就要从佩剑上跳下来，然而就在这时，一只手从他身后搂了上来，牢牢稳在他的腰线间，将他稳住了。
时奚这才勉强踩在剑上。
他下意识回头，映入眼帘的是夜偏鸿那双微微挑起的丹凤眼，紫眸里倒映着他略显惊讶的雪白面容。
“开始学御剑了？”夜偏鸿散漫地说着，落在时奚腰间的那只手依然没有松开，“怎么不见你那师父？你若能自学，要他做什么？”
“……”时奚拍了一下夜偏鸿的手背，“我叫他给我买吃的去了，我又没上天，就这点程度哪需要人教？”
夜偏鸿一顿，接着时奚就感觉落在自己腰间的那双手力道加重不少，毫无预兆之下，夜偏鸿竟直接将他从剑上抱了下来。
“你做什么！”悬空感致使时奚下意识搂住了夜偏鸿的颈脖，等反应过来后，他想都不想恼怒地瞪夜偏鸿一眼。
夜偏鸿神情带点嗤笑，用力将时奚抱在怀中，直直回视着他，“谁家徒弟使唤师父去买吃的？”
“怎么不行？”时奚冷酷道，“你别太善妒，人家是正头道侣。”
“那他这个正头道侣知道吗？”夜偏鸿越发加紧了手中的力道，将时奚牢牢禁锢在自己怀中。
他低垂深邃的紫眸，语气加重地对时奚说：“别忘了他还有个旧爱，你确定这样的正头道侣你还要？”
时奚懒得跟夜偏鸿解释。
反正解释了也说不清，夜偏鸿又不认识许则令。
“你管我呢。”时奚伸手抓住夜偏鸿的头发，雪白脸颊凑近对方，颇凶地看着他威胁道，“给你个机会松开我，否则我就拽你头发了。”
夜偏鸿眼眸一深，直接迎面接了时奚的威胁，亲上了他柔软泛红的唇。
而时奚丝毫没料到夜偏鸿会突然袭击自己，抓住他头发的手霎时一松，漂亮的眼眸瞬间就睁大了。
这个吻的力道很轻。
明明他吻上来那刻的动作是那样汹涌，像是要将时奚整个都吞入腹中一般，可真正吻上来的时候，力道却堪称浅尝辄止。
夜偏鸿低垂眼眸看着时奚。
他贴着他的唇，唯有说话的时候稍稍移开一点，“休了他吧，他不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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