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订的瓷片修复胶到了。"工人敲门声惊得她差点摔了传真件。包装盒底部压着张发货单,寄件人栏赫然印着"沈氏古董行"——正是母亲生前常去的那家店铺。
通风井铁门被撬开的刹那,云书菀的手电光扫过台阶缝隙,照出一串带泥点的鞋印。她蹲身用镊子夹起最清晰的那枚,对着高云洲的登山靴比划:"鞋码不对,前掌磨损位置偏左。"
话音未落,井底飘来一股若有若无的雪花膏香气。这味道本该封存在三十年前的记忆里,此刻却裹挟着新鲜松节油的气息——是有人刚刚在此处翻动过带漆面的物件!
当他们在支巷找到那节矿车时,云书菀的指尖突然僵住。被煤灰覆盖的旧书扉页上,蓝黑墨水写的日期清晰可见:1986年3月15日。可母亲早在一年前的冬天就已病逝!
"这字迹..."高云洲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极了你书房里那些仿古矿脉图上的批注。"
沈莲的碎花围裙突然从晾衣绳上消失时,云书菀正对着显微镜观察那半枚黑褐色颗粒。在40倍放大下,矿物结晶的棱角间卡着几根黑色纤维——和云书菀常穿的羊毛开衫材质完全不同,倒像是...
"磁带外壳的氯丁橡胶!"她冲进卧室翻出抽屉深处的老式录音机。按下播放键的瞬间,高云洲的惊呼卡在喉咙里:"这是...母亲的声音?"
沙沙的电流声中,女声用气音呢喃:"萧家小子别信沈莲...通风井第三根枕木下...玉兰花蕊里有..."后半句被尖锐的刮擦声切断,像是有人突然按下了暂停键。
窗外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云书菀冲到窗前时,正看见沈莲蹲在庭院角落,手里攥着半截被剪断的磁带,而她新换的碎花围裙口袋里,隐约露出半片银灰色的玉兰绣线。
当夜暴雨倾盆。云书菀举着手电筒站在老宅后院,照见那株海棠树下新翻的泥土里,半截青瓷瓶的碎片泛着幽光。她蹲身拨开湿土,指尖触到瓶身断裂处新鲜的茬口——和博古架上那件的缺口完全吻合。
"找到了。"她抹去碎片上的泥浆,瓶底赫然露出真正的刻字:"沈灭萧兴"。
暴雨冲刷着瓷片上的煤灰,渐渐显露出几道细密的划痕。那是用母亲惯用的点翠簪子刻的,每个笔画都力透瓷胎——
"1985.8.25 真凶在书房暗格第三块砖后"
闪电劈亮夜空时,云书菀终于看清暗格深处露出的半截录音带盒。盒盖上用红漆写着两个名字:一个被反复描粗,是高云洲的学名;另一个笔画力透纸背,正是今早还在厨房炖汤的...?
云书菀盯着名单上"萧芮馨"名字边缘的异常晕染,用放大镜发现是钢笔反复按压的痕迹。她突然想起母亲那支钢笔的墨色与之相同,而楼下沈莲正笑着问她为何喝凉茶。当沈莲拿起茶杯时,她注意到对方看到杯底残留的黑色粉末时瞳孔骤缩——那是炸药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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