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雪北风落成虎，草木皆折如鹿兔。
咔嚓！
一截枯木枝被从中间踩碎，这已经不知道是被方源踩断的第几根树枝，积雪几乎将本就不显眼的兽径彻底掩埋。
少年身穿单薄至极的衣物，却没有丝毫寒意，反倒是满天大雪落尽他头顶三尺便化作无形。
“贪老头，你说这里已经不是大昭天地？”
少年轻声开口，好似自言自语，在寂静的树林中尤为突兀，枝桠上的老乌鸦从翅膀下探出头，看了一眼又伸进去。
“对，此地我能感受到天道压制没有那么强烈，若是在大昭天地，天道不可能被压制得如此惨烈。”贪老头幽幽道，两人自虚空裂缝之中出来已有三天，但却没有遇到任何人烟。
反而是遇到了一些凶兽，但这些凶兽明显没有丝毫灵智，被方源一指点死，就算是搜魂也没有得到丝毫线索。
方源化作长虹横飞一天一夜，最后血海之力近乎枯竭，才停了下来，但依旧没有走出这片森林。
唯一的好消息，只怕是自己逃脱了劈云山脉那危险之地。
此地他能感受到灵气比之西南道州还要贫瘠，要知道西南道州被羽化道门抽干了九成九的灵气，但就算如此也比此地浓郁。
可以想象在这里修炼的困难。
“逃脱大昭天地？天子不是掌控天道？世界之大天之所及，为何这方地界不算大昭天地？而且天道不应该是一方世界主宰吗？怎么会用惨烈来形容？”方源不解。
“方小子，你是在大昭呆习惯了，要知道世间之大无穷尽也，就算是老夫活了无尽岁月，也没有探索到一方尽头。
那里可称为本源世界，其他称为道则世界。
天道虽强，但也只是强，不是唯一。世间万道并存，这些道与法也会以各种方式开辟属于自己的世界。
当然更多的道则无法开辟世界，更多的是依托地穴世界衍化。
强大的道则，如仙道开辟的仙道界，虽不如本源天地之大，但也算无穷。
更并提佛魔神等强大的道则，这些都有属于自己的世界。
天道之所以能成为本源世界的至高，无非是那些人族强者与天道相互合谋，就如赵应天，传言是应天道法而生，天道法在手中一点九通，一念就明。
经过无数强者的加持，天道法自然在本源世界超然物外，而你看天上明月，与本源世界看明月有何不同？”贪老头絮絮叨叨一通，随后指了指天上一轮明月。
方源抬头望去，只见那轮明月不似本源世界中的单纯，对，就是单纯，好似那轮明月中掺杂了一丝杂质。
“有一些不单纯？”
“对，就是不单纯，这方世界看似与本源世界并无不同，但实际上无论是山川星辰，都被一种道则所感染，改变其本源。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此地应该是血月界，传言血月界依托一方小地穴世界而存，其中无论何物都沾染了血月法则。”贪老头轻松道，一脸惬意。
“血月法则？”方源轻语，眼中浮现昨日击杀那几头妖兽后，明显发现其额头上有着一抹月牙痕迹。
“方小子，别担心，这样的地穴世界，只要不是那些强大种族封印族群之地，都不危险，就如此地，能诞生的最强者也不过是涅盘境界。
以你的手段，想要纵横大昭完全是痴人说梦，但在这里，完全有这个可能，只是需要应付法则的反扑就好了。”贪老头露出一口大白牙，似乎想到了什么。
“涅盘吗？”
闻言方源心中一静，若只是涅盘这贪老头倒也没有说错，或许此地能助我修行。
一念升起，胸口青铜镜纹身开始发出炽热，似乎在渴望。
一晃眼又是九天过去，方源不是飞，就是走。
风雪依旧猛如虎，方源如同黑夜中的明灯，野兽妖兽不断袭杀，但毫无例外都被他一掌击毙。
又过三日，他终于见到了一个活人，那人见到方源宛如见了鬼一般疯狂后撤，一边催动身法一边大吼妖邪化作人身出大虚了。
方源一步踏出便越过那人，转身只是一眼，那人便瘫软在地，一股刺鼻的骚味自其胯下传来。
这让方源询问的心思熄了大半。
“别杀我，别杀我，我····乃黎阳镇守使，你杀了我——黎阳是不会放过你的。”青年惊恐，声音都在颤抖，一时间舌头还不小心被牙齿咬了一口，登时捂嘴痛哭起来。
“别害怕，我不是妖邪，我是好人。”
方源运转度世经，身上金光流转，瞬间整个人气质都宛如庙堂之上的佛像般庄严。
“你你你你·····”
那人见此一幕，眼珠几乎瞪出，拿起腰间的长刀，就在方源要出将其灭杀时，此人自己抹了脖子。
“这？？？”
方源一头雾水，我尼玛，这是闹鬼了？
方源正欲点化其魂魄。
不料此人看见方源出手，居然直接自毁神魂。
然而他不知道，他走出大虚的那一刻，消息已经传向遥远的京都，一时间天下风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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